“小红怎么还没回来?”单悦翎准备拨打小红的电话。
即便单悦翎心善,想要放过,但诗诗却没打算罢休。
“你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悲剧之上,你知道吗?”诗诗咬牙切齿地说,眼里的恨意渲染了整个茶室,像刺狠狠扎在单悦翎身上。单悦翎出生以来未被人说过这样的狠话,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坏事,诗诗的性格不是一般的糟糕,心肠不是一般的歹毒,她好像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就要迁怒于无辜的人。
“我……”今天是方世淇31岁生日,本来心情非常好,明天是验孕的重要日子,应该保持愉悦的心态。单悦翎不想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破坏心情。但自己本身是个暴脾气,受不得半点委屈、一丝辱骂,尤其十分憎恶没有半点实力却耀武扬威的人。
但是,她不想发脾气,就算可怜她可能遇到非常糟糕的事,就算理解她极差的个性所然,故意搬弄是非。
她叹了口气,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我出去等小红……谢谢你的茶……希望你尽快开心起来。”说罢,她迈开步子准备走出茶室。这是她最大限度的大方,要放大学时,单悦翎不拍桌子骂回去,这口气还真的吞不下去。
“方世淇害了我们姐妹俩。”诗诗热泪盈眶,愤恨难平地控诉。
背对她站着的单悦翎倒抽一口气,神色严峻地回过头去,迎上她那张丑陋作怪的脸,气得半天说不出话,尤其在看到诗诗冷静如死水的神色,一副找人吵架的架势,无一不挑起单悦翎全身怒火,“我的幸福是我争取回来的,我没有加害任何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方世淇,有意离间我们的夫妻感情。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敢再胡说八道或者暗中动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诗诗恨得嘴角直哆嗦,“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小红笨,当年放过你们,可是我绝不姑息。
“你到底在说什么?”单悦翎眉头深锁,虽然理智告诉她,这个女人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正经的,也许大部分都是不要脸的谎言,绝对不能听她伪造是非!
“我没有骗你,我有证据……”诗诗咧着嘴角,拿出手机,手机里是一张床照。
单悦翎如被雷劈,脚快站不住。诗诗将手机拿起来,放在她眼皮底下不足30厘米的地方。虽然图片很小,但是这个距离足够让单悦翎看清楚。
照片中,诗诗抱着被子挡住身子,只露出光秃的胳膊,借着酒店床头柜的光线自拍。照片重点是自拍的背景,一台黑色电视机荧光屏映照出一张熟悉的睡脸。
“我怀孕了……发生在青岛的时候。”这句话轻飘飘地从诗诗嘴里吐出来,听进单悦翎的耳朵里,全变成嗡嗡嗡的声音。
“当年小红怀孕,她不敢说,自以为是,成全你们,所以方世淇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儿子,如果他知道,你猜他会怎么做?你是生不出蛋的母鸡,他们家那么传统,结婚这么多年,你一定很难受吧?那一晚,他跟我讲了,他想要个孩子,所以不带套。我说,如果我怀上了,你会负责任吗?他说……”
“够了!你闭嘴!”单悦翎大声吼道,拿起桌上的茶水往她身上浇去。热水浇红她的手臂,单悦翎愤怒冲昏脑袋,无意识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心里难受,但火气不见减少,积郁在心上,她瞅了眼手中剩余的瓷杯,很想往她脑袋砸去。
在所有疯狂行为发生之前,她用尽全身力气,逃出宋幸星的店铺。
就算闭上了眼,耳朵还在回荡诗诗的话,每过一秒就多一秒的心痛。从美院毕业展见面开始,怦然心动的第一次约会,意外又雀跃的六榕树下表白,甜蜜而温暖的七夕求婚,坦诚相对的神秘谷偶遇,披上头纱的大喜日子,被暖心保护的狐朋狗友聚会……恋爱的甜蜜一直支撑着她相信这段婚姻,即便婚后并未事事如愿,可是她的心从未脱离过他。她的世界全围绕着他转,为她脱掉一层又一层皮,涅槃重生一般接受他带给她的生活。渐渐,她像上了瘾一样,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晴天还是阴雨,都蒙住了眼,不去猜想,不敢触碰灰色地带。而他成了她的纹身,随着日子过去,纹路越刻越深,越抹越痛。
凉风吹进她悲伤的双眼,落叶打在她落魄的乌发,鲜红的玫瑰擦过她的手臂,牵拉出一道细如丝线的伤痕。她无知无觉地往前走,一直走,从长寿西到长寿东,从上九路到下九路,从龙津路到海印桥……走至海印桥,脚真的软了。
手提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没有一丝犹豫,关闭电源。只剩江面吹来的风声,此时此刻,世界总算埋入平静。
大脑却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初夏早上。穿着纯白衬衫的男人,静静走在漆红的木拱桥,柳岸长风阵阵,绿油油的柳条在他身后扬起,如千万双纤细温柔的手拂过。美不胜收,梦幻又和谐。如花一样,似风一般,她将最初的他清爽无暇、至真至纯、最瞩目的瞬间,藏在心中,珍藏至今。
只是,走到今天,都回不来了。
这个傍晚,没有朝霞满天。浓密的愁云压城,骤雨铺染整个世界。凉浸浸的雨水从头浇淋,打湿全身上下,刺骨的痛油然而生,与疼得麻痹的心一起,感受g城最冷的深秋。
次日起床,糖糖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些许烫热,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