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悦翎扯扯嘴角,虽然笑不出来,至少可以点头。
糖糖把食材都拿出来,临走前,又对她说:“不要冲动,等过几天心情平静下来,我陪你一起面对。答应我,好不好?”
单悦翎脸色惨白地点头。
糖糖上班之后,单悦翎从手提袋里拿出验孕棒转入厕所。即便头昏脑涨,心情低落,她仍未忘记今天是最重要的日子。她握着包装袋,将操作方法一字一字念在心上,浇淋上液体,放在洗手盘旁边静置5分钟。而她坐在马桶盖上,随意找了个支撑点靠着,疲累地闭上双眼。
昨晚失眠至天亮,心中有两把声音在对抗。一把声音说服她,像往常一样,如他那姓蓝的同学说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另一把声音告诉她,放手吧,死性难移,为何自寻烦恼?天亮之后,她做了一个决定。她把决定权交给眼前的验孕棒。
如果,出现两道线,她就回到他身边,做那个听话懂事勤勤恳恳的方太太。如果没有出现奇迹,她就……
她低下头,盯了一眼手机,眨眼间5分钟就过去。她偏过头去,颤抖着拿起决定命运的验孕棒,测试纸上有且只有一道红线。
奇迹没有降临。生活不会怜悯人。
她叹了口气,打开手机,将几千条解释一键删除,而后在无数通急电的下方发送信息:见一面。
方世淇急匆匆赶来,一靠近店铺门口,就看到空旷的茶餐厅里,只有两人箭弩相拔,对桌而坐。单悦翎本来脸色就差,无精打采地坐着,既不看盛装打扮的诗诗,也没留意方世淇的到来。
方世淇昨晚便觉得难受,今天看到单悦翎的状态,更难过得心如刀割。昨天下班他打电话给她,她一直不接。他下车进宋幸星店铺找她,通过诗诗和小红的吵架,明白过来。
那时候外头下着大雨,他惶恐不安,火急火燎地打开手机搜寻她的家楼下。他在楼下给她打了很多通电话,她始终不回电,又用了一晚上给她说明详细情况,她也不回复。最后没办法,他通过原炜鸣找糖糖,糖糖在电话里隐瞒房号,臭骂他一顿,不帮忙就算了,还落井下石。直到今天早上,忽然看到她的信息。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把邹诗诗也叫过来。
“邹诗诗,你别乱说话!”方世淇呵斥,急忙坐在单悦翎旁边,心急如焚地抓起她的手,那双手冷如冰块,他诧异地问:“你是不是生病了?昨天淋雨了吗?吃过药了吗?”
单悦翎面不改色,没有回答,拿出一张纸。这张纸,在很早之前就有了。早到什么时候,她自己追忆不回来。皱巴巴的纸,被折成银行卡的2/3大小,长年累月塞在羊城通卡套里,被羊城通掩护,从来没被他人发现。她还记得,刚拿回来的时候,它崭新发光,随着铺平、折好,又铺平,再藏起,时至今日带有岁月的沧桑,但是里头的字迹没有糊掉,包括她的签名。
“什么意思?”方世淇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试图用商量的口吻问她,“我手机给你发的信息,你都看了吗?”他从未见过她如石雕一样冷漠,冷漠到无论他说什么话,她都不愿意给予反应。
“她说的话,你选择相信?连我的解释都不听?你为什么那么相信她说的是事实,将我判定为偷腥出轨的男人?”方世淇昨晚想了很久,为什么事情会一下子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想胡乱猜想她,可是他心里很担心,可能她很早之前就有这种想法,“你一直怀疑我……出轨?”
当他问出口,她表情终于有丝丝变化,这就是答案。原以为她事事体谅他,到头来只是他的自以为是,和平之下矛盾重重,因此这艘船在出港口时只要遇上风暴就翻沉。信任是风帆,可以顺风,可以逆风,然而没有风帆,船就没有勇气继续开航。
“我看了……你们的合照,同时回顾了这两年多的生活。跟你在一起,压力很大。”她一字一顿地说,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楚,“这是我慎重考虑之下的结果。”这番话是在来的路上措辞的,每一句都经过深思熟虑,脑中思路无比清晰,她就像读旁白,不代入任何情感色彩。而眼前的方世淇和邹诗诗,才是这部舞台剧的主心骨。
方世淇被她脸上的异常镇定以及过度严肃认真的表情,吓得心如乱麻,“事实不是这样,当天虽然喝醉酒,但是我只是打个小盹儿就爬起来回酒店了。房里不止我一个,还有宋幸星和他的供应商。如果她是真的怀孕了,要么是宋幸星的,要么是那个供应商的,我发誓跟我无关。何况,我怎么可能看上她?我喜欢什么类型,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邹诗诗邪魅一笑,以女主人公自居,嘴角含笑地说:“方世淇,就是你的,你喝醉了所以印象模糊,不信等孩子出世,我们来验亲子关系?”
方世淇气愤难平,指着一脸嘚瑟的邹诗诗骂道:“谁信你的胡话?我喝酒这么多年,怎么拿捏我不清楚吗?那晚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你别找不到肚子里那个人的爸爸,就把死猫塞给我!”他转头,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