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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悠歌和墨澈二人一夜安眠,然而宫里的承露殿却一夜微歇,整夜灯火通明。
馝妃一手拄着额头,明艳的面孔上有一丝暗沉沉的疲惫,她闭着眼睛躺在美人塌之上,内殿中的凤凰镂空香炉正燃烧着,瑞龙脑散发着浓郁之香。
两名宫女畏缩地跪在地上,正在给她捶腿,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因此时的馝妃娘娘,早已发了一通大火。
昨日澈王爷携澈王妃一起回京,京中可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当日澈王妃出走,澈王爷重伤一事有不少人得知,如今二人和好回京,不少人都在猜测皇上心中之意。
而皇上仿若之前的事从未发生过似的,当晚便宴请澈王爷和澈王妃进宫赴宴,态度和缓,如同寻常人家的亲聚,像是对待儿子儿媳一般。
可是,没想到皇上近乎主动示好的举动,却被澈王爷一口拒绝了。
馝妃昨夜进了御书房,不知是同皇上说了些什么。二人应当是意见相左,馝妃娘娘回来之后便将整个宫殿都砸了,随后便一夜未睡,一直等着二皇子入殿请安。
然而,等了许久也不见二皇子来到承露殿。
又过了一盏茶,馝妃已经有些不耐烦,眉头微微皱起来,“再去看看,二殿下为何还没有来?”
一个宫女立即应是,从地上爬起来往出走,她刚走到外殿,便看到二皇子墨延走了进来,顿时驻足行礼。
墨延进了内殿,有些踉跄的身子还没站稳,馝妃闭着的眼睛已经睁开,不悦地瞥了一眼墨延,只见他眸光混沌,脸色酡红,似乎昏然欲醉。
这副模样,一看便知是喝了不少酒过来的。
“儿臣……参见母后。”墨延刚一开口,空气里顿时充溢了浓浓的酒气。
馝妃眼底的怒色增加了几分,挥退了正在给她捶腿的宫女,沉着眸子看着墨延,怒声道:“终日花天酒地,庸庸无为!澈王走了,多好的机会你没好好把握,如今他回来了,你就是这副样子应对吗?”
墨延冷哼了一声,无所谓地道:“母妃竟还让我把握机会吗?我如今连内力都使不出来,武功几乎全废了,你让我怎么把握?啊?”
馝妃的怒意滞了一瞬,眸子里化为了浓浓的担忧。
当初墨延一时昏了头脑,居然在她的殿里想要欺辱落悠歌,后来被墨澈打成了重伤,到如今全身的筋脉还没恢复好,几乎无异于一个废人,然而此事……皇上却没有追究!
自那之后,墨延便有些力不从心,渐渐的连身上那股斗气都快丧失了。
馝妃看着墨延道:“无论如何,你也是你父皇的儿子,你父皇以往最是疼你,如今澈王因为那个来历可疑的女人和你父皇又一次针锋相对,这是你的机会,你怎么就不明白?”
墨延醉的有些站不稳,干脆坐在了地上,嘲讽道:“父皇心里早就不拿我当儿子了!那皇陵至宝镇魂铃,说给墨澈就给了!而我当初不过是对落悠歌感兴趣了一些,他便罚了我那么多天的禁足!我看父皇没准过几日,连玉玺都能给……”
“你住口!”馝妃忽然怒斥,“本宫将你教导这么大,就是让你如此自甘堕落的吗?”
“我哪里说错了?父皇都能把镇魂铃给了墨澈,还有什么不能给的?”
那镇魂铃压在皇陵,镇着东雍龙脉,岂是说拿就能拿的?
然而父皇还真就把拿镇魂铃给了墨澈,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险些就要冲进御书房质问一番父皇为何如此偏心了!
馝妃恨铁不成钢道:“你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活脱脱一只老狐狸,精明的很,若是想放权于澈王,早就放了,岂会等到如今?他真正要的,是你们互相制衡,看看谁有能耐笑到最后。”
墨延当没听见似的,闭着眼睛几乎要睡着。
“如今澈王回京,你父皇还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用意,这几个月你整日颓然,你父皇心里定然以为你已经诚心知错,明日你同他认个错去,他心软之下必定饶过你,况且如今澈王回来,你父皇手里怎么说也得抓着点筹码,而你,若是做的好了,就能成为你父皇的筹码之一,叫所有人都不敢小瞧你。”
馝妃说着,拿出一罐药丸出来,空气里顿时充溢着浓浓的苦药味,挥之不去,墨延皱了皱眉头,似乎也被苦的不轻。
馝妃嘴角勾起一丝明艳的笑意,道:“你抬起头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墨延一愣,抬头不知所云地看着馝妃。
“这可是荼蘼谷的药,对你的伤大有好处,续骨接脉,裨补真气,吃上几日,你武功恢复便指日可待了。”
墨延混沌的眼中忽然掠过一抹亮色,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当真是荼蘼谷的药?”
荼蘼谷的药有多神奇,又有多难得,天下间人尽皆知!
可是若没有屠弥点头,天下间谁能得到荼蘼谷的药呢?
馝妃将那药罐递到墨延手上,笑的意味不明:“当今天下,澈王树敌可不少,如今又来了一个西夏太子虎视眈眈。就让澈王在前面挡着,而你,背靠大树乘凉,趁着澈王抵御外敌的功夫,先将东雍收到手中再说。”
墨延恍然,“你是说屠弥……”
馝妃哼了一声,“如今心里可有底了?”
西夏屠弥太子,那可是个相比于姬烨,还难对付的主啊!
有屠弥太子和澈王针锋相对兵戎相见,墨延再里外夹击,不怕没有彻底扳倒澈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