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还在犯着糊涂,南之易倒是先开了口:“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奶奶是花农?”
“啊?”她微张着嘴巴,有些惊讶。
“我爷爷早逝,奶奶一个人靠种花拉扯大我爸的,我都四岁了,她还在卖花补贴家用。”
他一边说着,一边平稳地开着车,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都很平静,让凌俐听不出来这一段话到底蕴含着怎样的情绪。
南家两兄弟,年龄相差十来岁,可以推断南之易的父母在生下他的时候,必然年纪不会小。
所以,南之易四岁的时候,他的奶奶,怕是六十好几了。
应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在辛苦养着花,这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故事。
她还在等着下,南之易却又闭了嘴一个字都不说了。
回到酒店下了车,他看着凌俐怀里那一大抱花,淡淡说着:“后来温室暖棚兴起,我奶奶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只不过,她还是种了满院子的花,月季、角梅、栀子和黄果兰,都是她喜欢的。她总说想看看现在的花市是什么样子的,可惜已经看不到了。”
这一席话说得凌俐低下了头,心里又闷又堵的,不敢看他略带忧桑的眼睛。
南之易家楼上的小花园,不就是这几种花吗?原来是因为奶奶而种下。
而他官司缠身也要驱车几十公里看花,原来也是为了奶奶的心愿。
凌俐眼睛有些涩涩的,也再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一个字,只紧跟着南之易的脚步,朝酒店主楼走去。
已经是午,田正言杨千帆两人还没回来。
在酒店餐厅草草解决了午餐后,南之易仿佛心情好了些,拉着凌俐到他的套房,自己坐在外间的沙发上,对着她指画脚一番,让她给泡了一壶普洱茶。
凌俐想起他早上说的给她提示的话,满怀期待的眼神:“去了花市了,现在该你给我提示了。”
南之易悠闲自在地端着里的茶,微眯这双眼,舒服地吁出一口气,接着慢慢悠悠的一句:“今天去一趟花市,已经给够你提示了,再多说一句话都是作弊了。”
发觉自己又一次上当,凌俐咬牙切齿:“说好的不算数,我看你才是马来貘!”
南之易一愣神,眼珠子滴溜溜转一圈才反应过来以前说她说大话骗人鼻子长过马来貘,哈哈大笑起来:“粉妹,你拾人牙慧的本事也算不错了。”
被凌俐好一阵缠,南之易终于妥协。
他慢悠悠喝完一杯茶,瞥了眼快抓狂的凌俐,终于进入主题:“现在科学技术日新月异,越大规模生产成本越低,像我奶奶那样的小花农,要不就到大棚里打工,要不自己借钱扩大经营规模降低成本。这跟目前的水稻种子产业,有异曲同工之妙。”
凌俐听到水稻二字,精神一振,不过仔细回想了他的话,发觉自己依旧不知道他葫芦里闷的什么药,只好闷闷一个字:“哦。”
南之易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她的灵光乍现,气不打一处来的模样:“你个榆木脑袋,看来是没办法自己明白过来了。”
说完,放下的杯子,摆出难得一见的正经脸:“粉妹,你知道杂交水稻,和以往的水稻,有什么区别吗?”
凌俐想了想,试着回答:“应该是更加高产,抗病性更强?”
他却摇摇头:“你错了,杂交水稻,未必比常规水稻产量高。而且,从农药的使用量来说,杂交水稻要多出百分之二十以上。”
凌俐有些吃惊:“不是说杂交可以融合多个品种的优良基因吗?怎么会比一般水稻还差?”
南之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继续发问:“我换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转基因的种子,跟杂交稻相比,优势又在哪里?”
这问题让对生物技术一知半解的凌俐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从哪个角度回答,甚至抓着想知乎百度一番。
见她抓不到重点的模样,南之易缓缓开口:“转基因可以更迅速整合优秀性状片段,让杂交这样带有不确定性的育种过程变得确定起来,可以说是捷径了。”
略停下几秒,他补充道:“既然是捷径,你认为,会不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凌俐皱着眉,学着南之易的习惯动作开始挠头发。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很有争议,她也看过不少的报道,反转基因的,和支持转基因的各执一词,仿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她一个吃瓜群众,仿佛并没有辨别能力知道谁对谁错。
皱着眉回想了半天,又发觉,其实自己更拿不准的,是南之易的态度。
说他反转基因,可他仿佛做的项目都和转基因有关,还喂她吃过转基因小番茄。
说他支持呢,为什么又会问出刚才的问题?
凌俐感觉自己仿佛有了点思路,试探着开口:“不是说,转基因的东西,吃了会不孕不育,还有会致癌吧?”
她那小心翼翼的语气,是因为自己说出来,都不会相信这番说法,也准备好说出来就会被南之易变着花样嘲讽一番。
南之易却很反常地没有说话,也不回答,继续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咂着茶水。
直到小半杯茶水下了肚,他才以浅显易懂的语言,跟凌俐解释了一番。
南之易说,转基因是通过科学段切断dna后再连入一段特定dna筛选得到成功插入个体的过程。换言之,转基因只是改变了脱氧核糖核苷酸的排序。只要通过了安全检测的转基因作物,安全性没问题。
他还换了个更简单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