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舅舅,南教授还有事,您就别打扰别人了。”凌俐带着点责怪的声音。
她知道舅舅这有些打扰到南之易的行为从何而来。那一次,小宝因为病情危重被附二院拒收的时候,是南之易找到门路让孩子又有了一线生机。
说起来,舅舅在知道之后小宝的机会都是得益于南之易的面子之后,一直说要亲自给南教授道谢。
只是这些日子南之易去了趟琼海,回来阜南后工作忙就不说了,再加上一个魏葳,他的生活轨迹,几乎已经完全跟以前不同。
不仅有意无意避着凌俐,连带着以前最爱的解决晚餐的小店也不来了。
凌俐还是有几分失落的,又害怕南之易这个说翻脸就翻脸的怪人,因为被舅舅打扰到而变得不耐烦,让场面变得尴尬。
南之易却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温和又耐心,捧着茶杯看着张守振一张张翻着小宝的照片,听着张守振的自说自话,时不时还凑趣两句。
差不多十多分钟过去,张守振翻完相册,才心满意足放下手机。
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守振眨巴着眼:“南教授,要不然,我加个你的好友?以后小宝有什么新照片,我第一个发给你看,毕竟是您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南之易一愣,接着客气得不像他自己:“老张,这话太见外了。哪怕咱们不认识,该帮的忙也会帮。”
凌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微嗔道:“舅舅,您就别烦南教授了,他很累了需要安静。再说南教授基本不看朋友圈的,他每天事情都很多,根本没时间玩微信。”
言外之意,她还是说张守振这一番行为给南之易带来困扰了。
张守振不高兴地鼓起眼睛:“怎么?嫌弃舅舅烦了?”
虽然是在说笑,可明显还是有点生气。
南之易忙出来解围:“不就加个好友吗,来,加吧。”
说完,把自己名片点出来。
张守振头入捣蒜,扫了二维码后,低着头开始在微信名上写下“南教授”三个字的备注。
几分钟后,凌俐看着张守振写得歪歪扭扭的教授的授字,哭笑不得。
舅舅的手机已经有点卡顿,再加上手写输入的动作太慢,手机识别不了,已经跳成别的字好几次了。
南之易一直耐心等待,凌俐看不下去了,干脆从舅舅手里拿过来手机,帮他写。
张守振的手机用了快两年了,屏幕的手写识别有些迟钝,确实不那么好用。
一开始,她写的居然也显示成错字。第二次,她加重下手的力道,写得快了一些,终于成功。
凌俐把手机还给张守振:“舅,要不就换个手机,要不换个输入法,这样真太磨人了。要不,你用拼音也比手写快,准确度也高些。”
“我哪会拼音啊!”张守振把手机揣回兜里,“上学那会都没学过。”
张守振端着盘子回厨房好一阵子了,凌俐呆呆地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一遍遍过着他刚才说的话。
紧接着,白天南之易手机上的画面闯入脑海里,她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周庆春遗书里显眼的错字。
当时心头闪电般出现的那丝古怪的感觉,这时候越来越明显,也终于知道了来源于何处。
凌俐忽然间惊愕转头,对上了南之易的眸子。
只见他也目光灼灼,似乎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难道说……”凌俐轻启双唇,想确定是不是和他心有灵犀。
南之易马上一个会意的眼神,而钟卓雯此时也悟了过来,拍着桌子兴奋地大叫起来:“卧槽,还真有猫腻啊!”
南之易微笑着扭过头轻斥:“小孩子,别骂脏话。”
接着,他拿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语速极快地吩咐了几件事之后,又在几分钟后得到了回电。
“粉妹,”挂断电话,他翘起嘴角,眼睛亮得惊人,“也许有点头绪了。”
凌俐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压低了声音,却是毋庸置疑的语气:“走,我们连夜回去南溪,找周庆春问过的所有人,再彻彻底底问一遍。”
是夜,连续开车几小时有些疲累的南之易,因为眼睛疲劳产生的视觉差,险些将路肩外侧有些反光的湖水,看成高速路面。
他当时一晃神,汽车朝着护栏的方向开去,眼看就要撞上的刹那,他才发现情况不对。
凌俐看那护栏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没来得及尖叫,南之易已经向相反的方向猛打方向盘。
结果车身一歪,一种似乎是离心力的巨大力量拉扯着车身。
他情急之下,又猛然踩了刹车。
那时候已经开始下起了小雨,路面的灰尘和水混在一起,路面有没有彻底湿透,正是最为湿滑最容易出事故的时候。
在刹车的作用力下,汽车在打滑的高速路面上旋转了三百六十度才停下。要不是因为深夜下雨路上车辆很少,他们很可能就因此遇上一场严重的车祸。
当时,他们俩都惊呆了,南之易勉强将车开到应急车道,打开双闪和雾灯,歇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说话。
“差点出事,还好车少。”他吁出长长的一口气,面色有点发白。
当时凌俐被吓了一大跳,也在微微喘着气。
想起刚才的生死关头,她声音都有些颤抖:“考驾照的时候老师没教你吗?遇到下雨天不能猛打方向盘猛踩刹车,会甩尾打滑的,运气不好还会翻车。你刚才直接踩刹车就好,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