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易看凌俐半天没说话,只当自己说中了,一个“我早就知道的眼神”,嘴角一丝讥诮:“我看你还不是要去的好,你这么笨,要是迷了路,英语不好意大利语大概为零,可怎么回得来?”
凌俐这才从刚才的一番自我陶醉中回神,看着他嫌弃的眼神,一时间忘记纠结的事,想要抗议他的说法。
可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眼睛一亮:“你觉得我很笨?”
南之易看白痴的一个眼神抛过来:“我觉得你很笨?你本来就很笨,别说得好像没有我的评价你就不笨了一样。”
说完,他注意力又回到了薄荷上。
被人说笨,凌俐却跟捡了宝一样高兴。
南之易说她笨,没办法照顾自己,那么在他眼里,她也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
所以他之前拜托她照顾魏葳,完全是找不到其他人可以拜托了吧?
这是不是说明能他说让她看着魏葳,其实是信得过她的表现?
凌俐又一次发觉,原来女人真的是感情至上的动物。同一件事立场不同心情不同,就能做出完全南辕北辙的解答出来。
“你今天好怪。”南之易本来还等着凌俐回嘴的,结果好半天没等到回音。
他再次回头看了看托腮抿嘴微笑的凌俐,又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花盆,嘴里嘀嘀咕咕:“这确实是薄荷不是猫薄荷啊?而且你属乌龟又不属猫的,怎么闻了就精神错乱?你真的疯了?”
凌俐却还在想着心事,都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已经傻掉一半的模样:“嗯。”
南之易大惊失色,看怪物一般盯着凌俐,好半天嘴里蹦出一个字:“傻。”
“傻就傻,只要你愿意和我说话。”
她心里正在美滋滋,却一不留意在心里想的这句说了出来。
听到她这脱口而出的一句,南之易跟被速冻了一般,背影僵住,脸上也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凌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
两人都安静如鸡,空气都像被冻结了一般,尴尬无处不在。
“你从琼州回来就不怎么理我了,不知道哪里惹到了你。”凌俐赶快给自己的话打起了补丁,这些天接二连三的刺激和冲击,已经让她脑袋不清楚语无伦次了。
只不过,似乎这补丁越打越显眼,一点都掩盖不住她本来的意图。
有一个成语叫啥来着?欲盖弥彰,是不是就是说的现在这种情况。
凌俐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发觉自己圆不过去了,干脆放弃。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忽然有了拼一把的念头:“我其实,其实……”
然而终究是没到火候。
既不是花前月下也没有什么浪漫的夜景街景助攻,当前最显眼的就是他手指头上的泥巴和一盆蔫头蔫脑的薄荷了。
于是,她说了半截又自己把自己噎住,凌俐嘴角一抽,血往头顶上涌,一张脸马上通红。
而与她仅仅几步之遥的南之易,满眼的迷茫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让凌俐愈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一次静默了十几秒,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凌俐决定赶快打住自己刚才荒唐的念头,强行掐断一丝丝妄念,忙站起身顾左而言他:“喝不喝水,我给你倒。”
说完,头也不回地冲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仍由水白流,在水流的哗哗声中,感觉着自己的心跳渐渐变缓。
嗯,那句话叫啥来着?欲速而不达?嗷不对,是逃避可耻但很有用。
厨房方向传来的阵阵水声,陶瓷碰撞清脆声音,南之易微眯着眼,想象着她手忙脚乱的一番折腾。
他忍着心里的冲动,可终究忍不住,扭过头侧眸,从阳台看向厨房的位置,看到她影影绰绰的背影。
那熟悉而纤弱的小人儿逆着光,乌黑的长发打上晨间阳光微冷的光芒,头顶有一小撮没梳好而翘起的头发,脚下拖着短短的影子。
还有她转身时候飞扬起来的裙角,
整个人清新小巧,明明淡淡的不起眼,却总让他觉得细小又毛茸茸,说不出的顺眼。
就好像刚刚绽放的雪绒花。并不是多么娇嫩鲜艳的花,但小巧又洁白,花序如雪一般。
那么小小的一朵,似乎可以放到衣兜里就带走,他却担心在手里散成一片片。
想要远远看着就好,可又怕自己不在跟前的时候,被一阵风吹散,再也寻不见。
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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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盘子里的榴莲千层饼,孕妇吕潇潇满心满眼都是满足。
这怀孕快两月了,她的妊娠反应迟迟未来。不对,大概是已经来了,表现就是特别能吃,还特别喜欢吃有滋有味的。
比如榴莲这种别的孕妇闻着可能能把五脏六腑图个干干净净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怕上火张痘,她恨不得一顿一个。
吃完手里这一小块,她满足地舔舔唇,意犹未尽。
还想再来一块的,可看看对面小菜鸟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却是一脸期盼的模样,她终于还是有了那么一点点良心。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追他了?”
吕潇潇擦干净嘴,正襟危坐开始进入正题。
“嗯。”凌俐低低地回应了声,还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都开始有些闪躲。
“那谢什么柯的老总怎么办?”吕潇潇又问。
“谢柯尔,”凌俐纠正她,之后紧锁着眉头带点不确定,“话说他好像好些天没动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