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俐纠结好几秒,终于心里的愧疚感占了上风,带着点不好意思:“谢总,您帮了我这么多,要不我请您吃饭吧?”
“不了,”谢柯尔回头望她,“我晚上也还有事的,七点半还有饭局,跟甲方斗智斗勇的事,地。”
“这样啊……”凌俐看了看表,时针在五和六之间徘徊,分针指向了九,还差一刻钟六点。
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饭店,至于谢柯凌俐也知道,就在距离她住的小区隔壁那条林荫道上,从小区门口走过去最多五六分钟路程。
话说作为老板不是应该姗姗来迟最后出场才够排头吗?让谢柯尔提早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太掉价了,也不利于建立他在双方谈判中高深莫测喜怒无常高端洋气的形象。
想到这里,凌俐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小声说:“时间还早,要不,我请您坐会?”
说完,眼睛望向路边的凉品店。
“要不,我请您吃碗冰粉?”
谢柯尔眼睛飞快朝侧边一瞄,马上拉长了声音:“这可是你说的哦,可不要勉强哦,我知道我在旁边你浑身不自在的。”
凌俐一愣,马上摇了摇头,坚决不肯承认:“不是,那是您的错觉。”
“不反悔?”谢柯尔抿起嘴角,笑着说,“我可是很能吃的哦,一次吃掉你半个月工资,不怕?”
凌俐嘴角一抽,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行,您随便吃,我不反悔。”
“好!”他愉快地扬起狭长的眼,嫌弃地一瞥旁边的小摊:“那我要吃眷暑冰社的。”
凌俐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边走一边悄悄揉肚子,总觉得满肚子冰水哐当哐当响,跟洪湖水浪打浪似的。
谢柯尔不是开玩笑的,说要吃穷她就真要吃穷她,竟然点了五个口味一共十小碗冰粉。
最重要的事,这什么眷暑冰社,卖个破冰粉也要走高端路线,近百元一碗就不说了,十来个口味颠覆凌俐印象里红糖、醪糟、玫瑰经典搭配就不说了,问题是吃冰粉还配马卡龙当小点是怎么肥事?
只怪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不过,冰凉的甜配糕点的脆甜,除了味道有些腻以外,口感竟然是不差的。
只是,再怎么花俏再怎么营销,凌俐也看不出来这小小的一碗能花掉一张毛爷爷。
高高在上的价格再一次导演了一出悲剧。
谢柯尔浅尝辄止,觉得好吃的吃半碗,不喜欢的就动了一勺子。而想到桌上东西的价格,凌俐就有如神助,一口气吃了个精光。
结果,冰粉吃得太多,哪怕她这铁打的胃也不是那么受得住,不过还好谢柯尔在点单的时候特意吩咐不加冰,虽然吃得多,也就是撑而已,还不至于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旁边走着的是心情明显很愉快的谢柯尔。
对凌俐目前的状态,显然他心里有数,但是也不说出来,眼尾带笑时不时扫一扫旁边的凌俐。
什么叫用眼神嘲笑你,凌俐这趟算彻底体会到了。
她就不该一时心软觉得过意不去请谢柯尔吃什么冰粉,现在可好,不仅钱包受伤,身体也不那么舒服。
最尴尬的是,半小时前吃那么多基本上是水的东西下肚,这时候副作用来了,她似乎有点内急。
早知道从那什么冰社出来之前,应该先去一趟洗手间的,这一路上都没有卫生间,憋得好辛苦。
凌俐偷偷调整了下走路姿势,下步也更加轻,因为一震荡就会引起不适的感觉,只想快点回家。
好容易捱到能看见那熟悉的小区前的拱门,凌俐长舒一口气,转过身站定对谢柯尔说:“好了谢总,我到了,您……”
“这么快就赶我走?”她还没说完就被谢柯尔打断,“该不是刚才冰粉吃得你心疼了吧?”
凌俐听得一愣,这人怎么又不按理出牌,还又说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谢柯尔抬腕看看表,又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也算来过三四趟了,都没机会上楼去坐坐的,一次次被你下逐客令,大家也算熟人了,这样真的好吗?”
看了眼凌俐反应慢半拍的模样,他又给自己加戏:“放心我这样的大好青年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再说了你住在哪里哪栋哪单元我知道了也没上门骚扰,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居心不良。真不请我上去坐坐?”
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凌俐脑袋有点打结,不知道怎么私下打听女孩住址这种事也能大大方方说出来,还能大言不惭标榜自己没有居心不良。
只是论起胡搅蛮缠,她绝对不是谢柯尔的对手,官话套话又不是顺手拈来能把这粘人的膏药打发掉,再加上她现在的意志力都在控制作为动物的某种本能上。
最要命的是,再磨叽下去,某个地方就要爆炸。
“……好。”
花一秒时间回想了下似乎早上出门是整理了房间的,凌俐认了命,决定先回家去把关键问题解决了再说。
再不济,还有最多四十分钟谢柯尔就该去赴宴了,也不用想方设法送客。
谢柯尔倒是有些不解地眨眨眼,似乎本来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却一下子得偿所愿,反应来得有些慢。
不过,下一秒他就大跨步朝前立在小区门口,心安理得冲凌俐一笑:“来,刷门禁卡。”
十分钟后,凌俐从卫生间出来,长吁一口气。
解决了迫在眉睫的问题,凌俐悄悄拉开卫生间的门,从门缝里看着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尊大神,有点头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