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除了凌俐和南之易,第二天大家都要回家过年了,于是一伙子人聚在一起吃顿火锅当过年。
荀阿姨的手艺还真不错,调制的锅底香浓麻辣,等煮开了涮着他们一大早去城里买的清油毛肚、黄喉、鸭肫、鹅肠、腰片等各色荤菜,又在另一口的清汤锅里煮下生态园自己生产的豆苗、萝卜、凤尾、笋尖什么的,连一向在吃上很挑剔的南之易,都一直赞叹着味道不错。
一圈人围在一起倒是很热闹,吃着吃着,陆鹏又搬出来一箱啤酒,一人面前摆上一瓶,包括凌俐和荀阿姨都有份。
只南之易毫不忌讳地表示着嫌弃:“不喝马尿谢谢。”
北方人陆鹏吃了会儿,也皱着眉头抱怨:“怎么没买羊肉?没有羊肉卷和肥牛,怎么叫吃火锅?”
本地土鳖左青山嗤之以鼻:“光吃牛羊肉没有内脏,也能叫火锅?”
南北之争再一次开始,凌俐听他们的话题从豆腐脑到暖气到秋裤,两人争得横眉竖眼,唾沫横飞。
只是,前一秒还争得乌眼鸡似的,下一秒又搂着脖子举着杯子一口闷掉杯中的啤酒,一副难兄难弟的模样,看得南之易都忍不住摇头。
眼看着时间到了九点半,准备的食物吃得差不多,大家都停了筷子,唯有南之易还在吃着碗里的一挟豌豆苗。
荀阿姨看南之易吃不够这冬天特有蔬菜的模样,笑着站起身,又拉上喝了酒开始打瞌睡的吴大爷,说再摘些豌豆苗来。
凌俐有些不放心黑灯瞎火的,本来说也要陪她去的,却被荀阿姨按在椅子上说:“菜园有灯亮得很,你们年轻人难得休息一下,只管好好坐着。”
两位长辈一走,陆鹏和左青山更加活跃起来,一屋子都是他俩大呼小叫的声音。
后来,也不知道两个醉鬼聊到了什么,陆鹏忽然满脸的郁色,跟左青山勾肩搭背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小到凌俐竖着耳朵才听到貌似有“陶月”两个字。
无菜可吃的南之易仿佛有了八卦的心情,悄悄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陶月就是桃杏,陆鹏这小子喜欢别人。不过桃杏没长醒的孩子,眼里根本看不到他。”
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屋里有些热,凌俐只觉得他说话时的气息扑在自己耳朵后面,有些痒痒的,身体微微一僵,有些脸红耳热起来。
她忙往旁边移了移身体拉开距离,之后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跟桃杏表白过了?”
南之易手枕在脑后,一脸嘲讽的笑:“他自己说的呗,不过要说起表白,这小子可是国家一级退堂鼓表演艺术家,只怕你我都没办法活到他有胆子那一天。”
作为两人对话主角的陆鹏明显喝得有点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感慨,忽然开始伤春悲秋起来,又拉着凌俐继续着下午的话题,非要和她讨论,女人看男人是先看外表还是内涵?
凌俐默默腹诽着,就你这跟着南之易学来岛头⑿停哪个妹纸见了也没心情探一探内涵好吗?
不过,她磨蹭了半天,还是言不由衷开口:“还是要看眼缘的,有人喜欢长得好看的,也有人品味独特一点的。”
醉得说话都不大清楚的陆鹏不满地嚷起来:“不行,一点都不一针见血,太敷衍了。”
南之易兴致来了,悠悠然一句话放出来补着刀:“一针见血?她要说了实话,那就是一刀见血好吗?”
陆鹏更是不服气地大嚷:“老师你少看不起人,我以后未必比你差!”
左青山大概也是喝了酒有几分不清醒,这时候也敢跟着在一旁帮腔:“就是,长江学者了不起啊?”
南之易目瞪口呆:“你们平时到底有多压抑?一喝酒就凶相毕露了啊?”
有了好基友的支持,陆鹏胆子更是壮了几分,气鼓鼓看向凌俐:“粉妹姐,你说,我和南老师,女生们更喜欢哪个?”
凌俐则是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问我做什么,问你们的女同学啊?”
南之易又是熟悉的略带点嘲讽的声音:“学农学植物学的能徒手抓蚂蟥的女金刚们,眼里都是千里嘉禾图和鞘翅目昆虫,哪里会看到身后两眼放着绿光的愣头青?”
陆鹏皱着眉思前想后的模样,忽然大喇喇地把一张还算白净的脸跟南之易的凑在一起,大喊:“那,粉妹姐,如果让选,你是选三十好几的南老师,还是选青春年少的我?”
凌俐看看忽然抽起风来的陆鹏好半天,也不明白怎么话题又转到了她这里来?
只是,陆鹏虽然算得上白净,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同样是布满胡茬的脸,南之易五官深刻可以说是颓废可以说雅痞可以说忧郁,而长相平淡的陆鹏,就像一颗长了毛的鸡蛋。
凌俐半天不说话,陆鹏有些不满:“你要忘掉南老师的身份,别怕他,把他当成和我们一样的学生才行。”
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让凌俐啼笑皆非,望着天花板敷衍他:“好好好,一样的一样的。”
陆鹏还在喋喋不休补充着:“不过年龄不能跟我们一样,毕竟他三十多了,廉颇老矣,体力和脑力都开始走下坡路。我跟你说,南老师弱得连水桶都提不动的,还不如荀姨有力气。”
南之易咬着后槽牙把拳头的关节捏的咔咔作响:“说什么呢?”
陆鹏却对他的威胁视而不见,转过头对着凌俐,十分地严肃:“粉妹姐你不许笑,好好看着我的眼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