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脑海里便想起了一个空灵的女声:“他们在神所创的伊甸园里,无忧无虑,喜乐平安。”
这声音一响,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
尤其问话的阴老二,神经兮兮的四面八方的转,仿佛等待着一道大网兜头罩下来,给他泼上一头融化的蜡油,然后再摆到那台子上做塑像。
可是并没有这些可怕的遭遇,相反,那些延维又沉默了。
杨小驴子在众人的制高点,抻直了脖子能看见那些凝固的人群背后,隐隐约约有一个雾气缭绕的蛋。椭圆形,仿佛是白色。
“那蛋是什么?”
蛇美人微笑着:“哪有什么蛋,客人看错了。”
杨夕不信邪:“怎么可能呢?你别看我一只眼睛,我眼神儿可好了,从来没错过。就是有个蛋!”
蛇美人儿微笑着:“一只眼睛,真是太可怜了!愿神的光辉治愈你。哪有什么蛋,客人看错了。”
众人都有了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杨夕眯起了眼睛。
邓远之一眼瞄见她这表情,就知道丫又要犯熊。当场出声低喝:“杨夕……”
可是晚了。
杨夕已经一本正经对着那延维首领道:“你长得可真丑。”
邓远之:“!!!!!”
延维首领掩口娇笑:“客人这样说,我可是要伤心的。”
杨夕眨眨眼睛:“你胸好大。”
延维首领:“谢谢。”
杨夕:“我饿了想吃饭!”
延维首领:“神的伊甸园里,有一切你想要的。”
杨夕:“我想上天呢?”
延维首领:“神的伊甸园里,有一切你想要的。”
杨夕:“嘛咪嘛咪哄!”
延维首领:“客人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呢。”
杨夕气沉丹田,开口吐出一长串:“说,打南边来了一个喇嘛,手里提着五斤鳎(ta)蚂,打北边来了一个哑巴,腰里别着一个喇叭。提着鳎蚂的喇嘛,要拿鳎蚂去换别着喇叭的哑巴的喇叭,别着喇叭的哑巴,不愿意拿喇叭去换提搂鳎蚂的喇嘛的鳎蚂……”
延维首领娇笑着:“客……人……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呢。”
邓远之:“……”
杨夕长出了一口气,坐在连师兄的肩膀上,很高兴的回头:“不用怕啦!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脑子的!……咦,你们为什么都一副很累的样子?”
金鹏摆摆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没事,我就是替那几只怪心累……”
众人深以为然。
杨小驴子不太高兴,依然觉得自己做的可对了呢,但是并没有得到相应的尊重。还是有点不信邪,为了证明自己并不熊,是一个特别靠谱的姑娘。杨夕低头戳戳连师兄刚毅的侧脸:
“师兄,你上回跟着进来的时候,遇到这些美女蛇了么?”
“有的。”连天祚点点头,“但没有这么多,只有一个。”
“你是怎么办的?”杨夕追问道。
连天祚挠挠头,挺不好意思的道:“那不是上古神怪么,吓了一跳。就给打死了,都不知道会说话……”
杨夕:(⊙_⊙)一个人,打死了一头上古神怪么?
众人:“……”
杨小驴子只惊讶了一瞬间,就趾高气扬的转回头来,小人得志道:“看吧,我们昆仑都是这样的!对待敌人要像寒风一样凛冽。”
面对众人不停飞过来的审视目光,无辜躺枪的邓远之忙道:“以上仅代表个人观点!至少我和这两个货绝对不是一个品种的!”
金鹏了然的点点头,作为一只崇尚丛林法则的猛禽,难得对邓远之这个“人类”生出了一点同情。
气氛被这样一搅合,真是一点面对关底的紧张感都没有了。
经世门瘦师兄作为一个难得的靠谱人士,轻咳了一声:“扯回来说正事儿。不管这里边儿是刀山压火海,还是温柔英雄冢,走到这儿也断没有停下的。”
眼风一一扫过众人,后续的话就不用出口了——谁来吃这第一只螃蟹?
杨夕义不容辞:“我来试试。”
邓远之一顿:“我不同意,你要是栽里了,连偶术怎么办?”
杨夕摇头:“不是呢,我有办法。”
瘦师兄又咳了一声,严肃道:“不许再玩儿怪了,已经很可怜了。”
杨夕心说,你可怜怪干什么?果然只有我们昆仑人的对敌立场才是坚定的。嘴上说的却是:“好的。”
其实她误会了,瘦师兄的意思是,请你不要再玩弄怪了,围观的我们已经很可怜了……
三观岌岌可危。
杨夕这一次,却是真有靠谱不坑爹的办法。
晶莹的灵丝随风飘荡,在仿佛无知无觉的延维们面前,穿透“新世界的大门”,缠上了离得最近的一个“凝固”的人。
那是一个高瘦的黑脸汉子,粗糙的双手上满是皴裂,黑黝黝的脸膛上布满风霜。掌心厚厚的一层老茧,是常年手握农具的赐予。
微微弯曲的背脊,大约是生活太沉重,压得久了,便直不起来了。
杨夕把这汉子的五感直接共享进了连偶术之中。
他们看见了一片丰收的麦田。
金黄色的麦浪翻滚着,一只粗糙的大手遮在眉骨上。阳光泼洒下来,的确是有点美的景色。
一个须发皆白,扛着锄头的老伯,同样被锄头压弯了的脊背,欣欣然的回头看着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