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的马车从街市路过,花语歆敏感地感觉到周围人流量很多,叽叽喳喳地议论声,不绝于耳。
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想到凤凌尘,心里乱糟糟的。从前,她最期待的就是见到他,他教自己武艺,自己还要装作记不住,看着他不厌其烦地繁复教自己。
如今,一切似乎都变了,又好像没变。心底隐隐的期待,她分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品茗斋二楼,临窗相对而坐的一对白衣男女,一身风华,吸引了楼里其他的客人。只不过,此时议论的最多的就是阳平郡主,他们的注意力倒是削减了不少。虽然大家都很好奇,这样两个出色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也只是好奇地打量一番,便与旁边的同伴火热地聊了起来。
帝都,天子脚下,皇亲国戚,王公贵胄,不知凡几,偶尔出现两个气质不凡的男女,却也没什么稀奇。加之,萧漓国太子和公主都在帝都,说不准那一男一女就是他们也未可知。
女子与男子瞧着楼下,等到大将军府的马车去得远了,女子才收回目光。抬头,只见男子还看着远去的马车,修长如玉般的手端着茶盏,如洗的眸子犹如漩涡,窥测不出那里面的神色。
额间的朱砂痣随着蹙动的修眉,潋滟生动。一身纯白的雪蚕丝长衫衬托他格外谪仙出尘,当真是君子如玉,美如雪莲。
身为女子的她都觉得自惭形秽,敛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女子晒然一笑,“这大将军府的三小姐还真是个人物,来得这些时日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她的传言。看来大哥对这位金龙国主亲封的郡主,也是升起了兴趣呢?”
男子淡扫女子一眼,神色不温不火,“这次我们的动作不适合太大,或许,可以从这位郡主身上下手。东西应该就在花莫言手中无疑,他隐藏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
女子也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二哥和二妹他们借着游学的借口赖在金龙国不走,我们确实是诸多制肘,如若东西还没找到就引起他们的注意,我们的行踪暴露,再单独行事,就没那么轻松了。”
想到那两个有头无脑的家伙,男子悠悠说道:“无论如何,暂时别让他们发现我们,不然,这一次只怕又要无功而返。”
女子点点头表示赞同,二人没再多说什么,饮下茶盏里的茶水,起身离开了品茗斋。
送完小点的伙计仿佛随意扫了眼离去的一男一女,眼中划过一抹精光,快速下了楼。
花语歆带着青柳踏进忠义王府,却没想到里面站着一群人正等着她们。为首之人一身酱紫华服,端正的身姿,略显老态的面容,一双凤眸略带犀利,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花语歆猜测,这妇人乃是忠义王妃,凤凌尘的身母无疑了,却不知道她带着一班仆妇丫鬟等着自己是为了什么。
单看那望着自己的眼神,犀利中带着不喜,就不难猜出她的用意,只怕是想给她个下马威吧?
忠义王妃也在打量花语歆,但见眼前的少女,粉面桃腮,黛眉弯弯,一双大眼睛明亮传神,鼻如悬胆,唇似饱满的花瓣,素面依然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不确定眼前的少女,便是帝都之人传言了五年,大将军府痴傻的三小姐花语歆。
想起昨日儿子说的话,心中虽愤愤不平,却也无可奈何。她而立之年才得这么一条血脉,怎么忍心跟他置气。何况,如今儿子的情况不容乐观,能不能脱离危险,就看眼前的这位少女了。
虽然她不相信,但她也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面对自己气势冲冲,目光不善,少女却面不改色,唇角带着浅浅的疏离笑意,她也不得不佩服少女的定力。
收了凤眸中的凌厉之色,缓步迎上去,和软了几分神色,“想必你就是阳平郡主吧?”
花语歆屈膝一礼,不卑不亢地道:“王妃安好。”
这就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神色间没有半分讨好,却也不失礼于人,行止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来。忠义王妃心中,不免又给她加了几分,微微额首,“尘儿这次凶险万分,一切拜托郡主了。”
说着,深深鞠了一躬,花语歆适时拖住她的双臂,“王妃言重了,臣女也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还望王妃体谅。”
不骄不躁,不柔弱娇作,忠义王妃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果然传言不可信。想起外面的传言,又难以释怀,终是带着疏离的态度,讪讪笑着,将双臂从花语歆手中移开,“郡主的意思本妃明白,尘儿还在墨竹轩等候郡主,本妃就不过去了。”
说着,瞥了眼身旁,吩咐道:“曾嬷嬷,迎郡主去世子的院里吧。”
忠义王妃身边,着藏青色褙子,仪态端方,五旬开外的一位嬷嬷应了一声,转向花语歆,恭敬地说道:“郡主请随老奴来。”
便转身不紧不慢地前面带路,花语歆向忠义王妃微微额首,跟上了曾嬷嬷的步伐。
望着花语歆离去的背影,忠义王妃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化为一声浅浅的叹息,吩咐身边的仆妇丫鬟,“回屋吧。”
到了墨竹轩,青叶来迎花语歆,曾嬷嬷没有进屋,直接离开了。随青叶进了屋,青枫正不远不近地站在床榻前,手中端着一碗汤药,正在劝解凤凌尘喝药,床榻上的人却闭着凤眸装死,充耳不闻。
花语歆蹙了蹙眉,青叶不声不响地退出了屋子,青枫看到花语歆,仿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