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花如练一直都知道,不管她做什么事,都很少会有人给她出头,也因为如此,她做事,很多时候即使早已经有了自我主张,但其实总是畏首畏尾。
因为她很小就知道,她不像别的孩子,犯了什么事后面会有父母撑腰,走错什么路,退后一步,还有父母留好的后路。
可连日来,花遇瑶的所作所为总是让她有意外之喜。花遇瑶终于也会扬起自己的翅膀,去将花如练视为小鸡来护着。
迟是迟了点,但是,不要紧,因为迟到总比不到要好。
花如练放下手中鸡腿,不管是否满手肥油,直接抱住了花遇瑶。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就一个劲地流泪。
花始盛见到此情此景,放弃了挣扎,说:“难得见到你们母女俩还会抱在一起。”
这话倒是提醒了花如练,许余怀再坏都好,若不是她,兴许花如练都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花遇瑶。
这夜,花如练得以在赵尚之怀中安睡。
但是赵尚之却无法睡着,不知为何,他一直有股不详预感,可他就是说不出原因也找不出原因。
细究起来的话,他想,也许是他太担心花如练去当猎手而遭遇危险了。
他最怕这些莫名其妙的不祥预感。看不清摸不着想不透,来无影又总是挡不住。
终于熬到了天亮,他睡去没有多久,花如练的电话就响了。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花如练对着电话说:“现在就去吗?还是你那个办公室?还有谁?许余怀也去?”
赵尚之一听到许余怀三个字,立马条件反射一样自床上跳起,说:“我陪你去。”
但他开车的时候,还是精神不振。
花如练见他那个样子,说:“尚哥,你还是睡一下吧,我看你精神不好,我来开吧,到了叫醒你。”
“不,我怕你甩下我,然后自己进去了。”赵尚之并不放心。
花如练说:“你再不补充点精神,等下就不能好好看着我了,到时候我怎么中许余怀圈套都不知道了。”
赵尚之这才肯睡下。
到了目的地,花如练轻轻唤醒赵尚之。
但他已经熟睡。
车还没有停好,她解开安全带,趴在赵尚之上面,看到他张那安静睡下的脸,浓眉,净脸,乌黑睫毛,真的,五官单独一样一样拿出来看,都算不上上乘,可摆在一张脸上,又有说不出的魅力,尤其是现在,熟睡了,什么岁月静好春暖花开之类的优美词汇都会蹦出来,花如练忍不住轻轻偷吻他。
结果赵尚之忽然睁开眼,在花如练吓了一跳的时候,他就抱着花如练狂亲。
恰好这样一幕,被对面车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而对面车上,副驾驶是许余怀,驾驶座上的,是祝雪融。
祝雪融那一张脸,真的像雪融了一样。
许余怀的眼睛一会看着对面一对男女的狂热亲吻,一会看着祝雪融。
许余怀看到女儿这副样子,不乐意了,于是狂按喇叭,非要惊扰他们。
花如练这才停了下来,把车停好。
这一次,白敬生吩咐了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接人。
许余怀不让祝雪融下车,她先行下车,然后让祝雪融赶紧把车开走。
于是,一行三人,跟着那年轻人走入那个密不透风的办公室。
花如练第二次走进这个办公室了,一次比一次怕,这一次,她想的是,假如这里失火了,钢铁导热快,在里面的人要经过重重验证才能出去,怕是还没出到去,人都变烤猪了。
这个时候,赵尚之才来问:“如练,今天不会是来谈判的吧?假如是来谈判的话,你何必浪费这个时间?”
花如练说:“我不来,许余怀以为我怕了她。”
“何必置这些气。还有,我们的婚事……”赵尚之见花如练似乎完全没有计划的样子。
话语间,白敬生已经迎了出来,说:“三位,里面请。”
大家刚一坐下,白敬生就说:“这一次,我请大家来,是关于新成立的信息科的事情。”
废话。
白敬生继续说:“现在是这样的,我们原计划想让徐女士担任信息科科长,徐女士指名要花小姐当政治猎手,但是花小姐也指名了,要她当猎手的话,不能让徐女士当科长。”他说到这里,用指节敲打了下自己的脑勺。
花如练一听,皱眉了,白敬生这才来陈述花如练昨天的话?
但许余怀听了,一点都不意外。她说:“我做我的科长,她做她的猎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她这样也容不下我?”
“是你容不下我吧?”花如练说。
“白先生,我这就不懂了,这两件事本来就是两件事,干嘛要混为一谈?她不想见到我,我保证见了她绕路走,她不想我干涉她,我保证我只字不问,也绝不插手她的任何公事。”许余怀说,她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花如练说:“我不管,我不管你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总之就是一句话,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要我加入信息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你不能是科长,你不能在这个部门。白科长,你要真的那么惜才,非要聘用许余怀的话,那么抱歉,你现在就通知韦应正弄死祝清风吧,证据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协助帮忙套取,我不介意我完全没有家产的。”
花如练一步都不肯退让,这种时候,是最有筹码谈判的时候,现在不谈何时谈?将来多得是被宰割的机会,有风当然要使尽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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