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松高耸,盘根虬结。墨绿成涛似阵,“沙沙”作响,针针凌落。李令月看着有些熟悉的院子,眼睛不受控制的湿润了。
她摸着树杆粗裂的纹理,抬头仰望,她又回来了。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她才可以再见到父皇母后……
才能像平常百姓家的儿女一样,与兄长姐弟缠绕在父母膝下,彩衣娱亲。不用像她这样,时时会感觉到父母非常生疏,不敢靠得太近。
可万一离开父母,又觉得空虚害怕……
天底下的小孩子,有人会像她这样吗?
“小月——”杜六叶走了过来,指着新换上的撒花纱缦问道:“这个颜色好看吗?”
“好看……”李令月泪眼朦胧,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杜六叶微怔,随即紧握住她的手,“月儿,呆在玄青观你放心……”
“姐姐,我很放心,我只是……”李令月伏在她的肩头,有些哽咽,却不知应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你还这么小,刚刚离开父母,难免有些不舍和思念。但是……人成长的过程,就是一场与父母的别离。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任何人没有办法替代我们去完成。唯有锲而不舍的坚持,方能战胜一切……”
“姐姐,我懂。”李令月吸了吸鼻子,努力抿了抿眼睛,将泪水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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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李令月,杜六叶带着人往浮曲斋走。出门便见归真堂外,除了刘勤手下的常见禁卫军。好像还多了许多生面孔。
后院中更是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处都是腰悬大刀的士兵。杜六叶在心里暗暗纳罕,这些都是李令月派来的吗?如果是?怎么不见李令月提起?
绕过水榭,就见浮曲斋的门口被人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全是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士兵。为首的将领,却是——相里哲。
原来如此,杜六叶心里冷笑。李贤派了这么多人过来,是想监视禁锢她们吧?
要说这相里哲浓眉大眼,长相粗犷,站在那里如同铁塔一般。此时他按着长剑,不动声色,倨傲地斜睨了杜六叶一眼。狂妄自大地昂着头,鼻孔朝天,大刺刺地挡住她们的去路。
守真、守拙从来没有见过,有人敢在玄青观如此嚣张跋扈,因而大怒,就要上前理论……
杜六叶挥手,做了个“禁止”的暗令。守真守拙只得忍气吞声,但仍默默的蓄势待发。
“原来是相里副将军。六叶这厢有礼了。”杜六叶长揖,笑意宴宴。“不知副将军带兵驻此所为何事?”
“哈哈,好说。”在他眼中,杜六叶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给他提鞋都不配。他跟在雍州牧左右,高进高出,往来无白丁,又怎么会将这种不入流的小道姑放在眼中?
他趾高气扬的背着手,处处散发着高人一等的寒芒。不屑的开口道:“吾等是奉了雍州牧的命令,在此守卫玄青观的安全。
近来因城外盗匪猖獗,财物屡屡遭窃,命案时有发生。
长安城向来由府牧大人镇守,玄青观为皇上炼丹有功;又主持皇家祭祀;侍奉公主守孝祈愿。顾,万万不敢大意。
大人才钦点了本将在此巡护——”
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杜六叶也挑无可挑,只得温哂的拱了拱手,绕过他,推开浮曲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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