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满满当当停在一家名为“东临客栈”的酒肆门前,只见那木制的牌匾半新不旧,似乎有些年头。看得出来,虽然经常擦拭,上面仍旧有一层薄薄的污垢。
刘勤把马车上的箱笼,从辕臂上卸下来,店里的伙计都帮着把沉甸甸地货物都搬进了后院。
窗边的角落,四散坐着一些人,个个膀大腰圆,五横三粗。拿着酒碗,时不时状作不经意般扫向那些占了半条巷子的红木铁箱。还偶尔低声交谈几句……
岚烟、岚雾扶着李令月,踏着水花跑进店堂中央。程伯献早就命人把最大的一张方桌擦洗得锃亮。
“这边,姑娘——”他招手,李令月抖落身上的雨珠,欢快地坐下来。
“伙计,拿好酒上来。”程伯献豪爽地高呼。
“好嘞——”跑堂的伙计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如蝶般来回穿梭。
不一会儿,几壶温热地浊酒便端了上来。杜六叶接过守拙为自己倒满的那一杯,在鼻尖闻了闻。不同于程伯献的烈酒,店家为女子们准备的全是醇米酒,甚是甜糯。连着喝了几碗,杜六叶感觉身上也慢慢暖和了起来。
热气腾腾地佳肴一个接着一个摆了上来,有黄花鱼、打卤羊肉、白斩鹅……主食是馒头。杜六叶看到屋檐下,一只流浪狗徘徊了良久,硬是不敢进来。可见往日被店家打怕了。她拿起一个馒头,偷偷地抛了过去。
那狗一跃而起,“嗷呜”一口叼住了。看来以前也经常这样讨食,熟能生巧。守拙看了都掩嘴直笑。土狗却不管那么多,三下五除二,几口就将馒头吃个精光。起初还意犹未足地盯着杜六叶,慢慢地打了个哈欠,软趴趴地伏在地上,竟然睡着了。
外面的雨来得非常骤然,风又那么大,虽说是春季,但料峭寒流,肆虐盘剥在它肚子上,还是非常冷的。它竟浑然不知?还睡得着?
杜六叶拿着筷子的手,就慢了下来。守拙也满脸惊异地看着她。两人没有说话,又对视一眼。再瞧瞧吃得火热朝天的李令月等人。心里不由得“咯噔”直跳,此事只怕有些蹊跷。
正在这时,听有欢快的喊道:“执事,后院都安顿好了。”大家看到守真脸上带着笑,搓着手朝里面走了过来。恰好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也拿起包袱向外走。错身而过之际,守真突然觉得膝上一麻,顿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往那大汉倒去。
“哎哟——”那大汉高喊一声,被撞得朝后摔去,压碎了一张桌子。木屑乱飞。
岚烟二人连忙护住李令月,众人大惊失色的看了过去。
杜六叶更是惊恐错愕,按说以守真的精瘦身躯,万万不能将人撞得飞了出去。她并没有使什么巧劲,不过是无意摔倒而已。
那汉子后退中,倒在一张方形的松木桌上,竟然把桌子碾了个粉碎。这未免也……
杜六叶还来不及细想,那倒在地上直哼哼的大汉,身边还有几个长得黑如铁塔一般的同伴。
他们二话不说,揪起守真的衣领,把她提拧至半空。瞪着眼睛仿佛能吃人一般,咒骂道:“你怎么走路的?是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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