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想他是不会就这么交出程序的,我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重金吸引也罢,好言相劝也罢,法律威胁也罢,他完全没有一丝回心转意啊!“
“我说了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抢也罢,杀也罢,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代码抢过来!不然你就别干了!“
“少爷,这……“
“快去干!没看见我现在有多么烦躁么!还不快走!”
愤怒的我,无意之间的每一句话语,却都铸成了一庄庄的罪孽。
那晚,我孤身一人,独自游走在万家灯火之中,望着窗内一个个和睦幸福的家庭,在这个冷得出奇的雪夜里,任凭寒冷与悲痛将自己包裹。
以为只是我一人的地狱,却因我而敞开了堕落之门,引得无辜的你与我一同坠落。
凌晨,当依旧难以入眠的我在新闻中看见了那场惨无人道的杀戮,惊讶的我在心底恐惧地意识到,那幕后的黑手,竟是坐在地狱王座上的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着的麻木双手,一滴滴鲜血从无到有,逐渐浸染了那恶魔的双爪,那一刻尽管我竭力大喊,尽管我跪下祈求,却也洗不去我满身的罪孽。
我瘫倒在床上,闭上了那绝望的双眸,希望这丑陋的生命能就此终结。
但它并没有。
第二天的清晨,当失魂落魄的自己准备在家自行了结这可悲的生命时,电视中,那个悲痛的你,如同是我的一纸罪状,映入了我的眼帘,只是那个罪人,却有了别样的名字。
“昨晚在纽约科普利街89号发生的谋杀案在今晨有了新的进展,事故的唯一幸存者克莱尔 门泽尔 小姐在今早被纽约警局在北洛雷托山森林旁被发现,当事人除了极度疲劳之外并无大碍,与此同时在雷蒙娜大街153号住宅中发现了三局胸口被撕裂的尸体,经鉴定被害者身份皆为雇佣兵,而房主阿斯兰罗先生至今下落不明。据透露,克莱尔与阿斯兰处于交往关系,介于所有当事人中仅有阿斯兰一人至今下落不明,警方已将阿斯兰列为首要嫌疑人,但杀人动机不明,abc新闻早间报道。”
我从未想过,我会就这样子,一辈子生活在谎言之中。但在看到那新闻的一刻,似乎是上帝,仁慈地给了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倘若我能就此陪伴在你身旁,倘若我能一人背负那罪孽,安抚你受伤的心,倘若能就这样,一直生活在谎言中,幸福地,与你同在,那便哪怕是在心中要自我折磨千百遍,我也愿意。
于是那一刻,对生与美好的向往击败了我仅存的良知,驱使着毁灭边缘的我走向了那个因我而坠落的你。
正是这个选择,将你我本遥远的旅途拼合,让我们一同经历了那幸福的天伦之乐。
让我,能望见你每一次的欣喜笑颜,牢驻我心。
尽管,抵达地狱的命运,无法改变,尽管终点处的我们,依旧伤痕累累,但我,却没有一丝的后悔。
2031年4月18日
纽约大学 美国
我本以为,在经过了那么多的岁月后,我的罪孽,会就这样被尘封。
以为未来会一直和现在一般美好。
以为那个将我推下悬崖的人,再也不会出现。
当舞会上崩溃的你,哭泣着将我推开时,我知道那个未来消失了。
眼前的他,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摆着一尘不变的孩童笑容,就那般静静地看着我,绝美的瞳仁中看似和蔼的目光却仿佛是审判的十字架,将我内心的每一个细节洞穿。我想最狡诈的恶魔也不过如此吧,装得天使般圣洁正义,却在无形中将你拉入深渊。
我第一次遇见他还是在大一的入学,在那第一堂物理课上,带着一丝神秘的异域气息,一身运动装的他有些懒散地坐在我前方,斜趴在桌上,打着哈欠,手指无精打采地敲着手提电脑的键盘,如果不是那屏幕上一行行复杂难懂的公式,我想没有人会猜到他竟会是枯燥物理学的一位疯狂的追随者吧。
开始的我,并没有太关注这位有些怪异的同学。
应该又是一位想要挑战难度不自量力的顽童吧!我这样想到。
但当课堂开始的那一刻,他几近人类极限的大脑便彻底征服了教室里的每一个人。教授的每一个问题,他总能迅速又准确地给出答案或是完美的解释,在剩下地课堂都一脸困惑时,唯有他,依旧能从容地滔滔不绝,到最后,我能清晰的看见教授那如获至宝的发光眼神,整个课堂,仿佛是一座巨大的舞台,而这个舞台之上,他便是唯一的舞者,我们,都只是那无关的陪衬。
下课后,我轻轻敲了下前方的他的背,我清了清嗓子,很绅士地说:“嘿,你好,我叫安德略,你听了你课上地发言,相当精彩呢!”
他转过身,眨巴着那双有些妩媚的眼,洋溢着那孩子般的笑容,他说:“嘿,我叫阿斯兰,很高兴认识你,安德略!”
我想,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是震撼的吧。从未见过,那般柔美,无邪的男性面容,笑得又那般灿烂,暖心。
如果说我的面庞,诠释着立体的美感,那他的面容,便是将曲线的亲柔诠释到极限的美。临摹描绘出的眼眶如桃花般可人,微翘的的眼尾如同渐去的流水,交汇,消逝,一切都是如此得自然,让每一个无意的眼神都充满了致命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