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嘴。

王卓然:……

谢安这老狐狸竟把主意打到文才头上,果然可恨至极。

对于王卓然再次叮嘱他戒备谢安之事,姜晨也再次表明态度。

可惜从王卓然离开建康到被抬回不足月余,这差事终于还是落到姜晨头上。

姜晨同挽莲去探望了一番,知是他的桃花癣又复发了,病重到浮肿,是被人抬回来的。几年前姜晨曾为他调配过解药,原本不该再犯。不过尼山环境较为湿热,栽种了不少花草,如今又正值春日……

想来……

“此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王卓然躺在塌上,脸上浮着红白的斑点,如今已是十分虚弱。

他突然开口,姜晨思路断了下,点头应答道,“王叔但讲无妨。”

“此届学子中,有位名唤梁山伯的,叔叔患病时,承蒙他照顾。此人忠厚老实,出身贫寒。可本届书院学子有些刁钻,难免为难于他。文才此去,替我好好看看他。再者,你们年纪相仿,想必比朝堂那堆老头子说得来话。”

姜晨想来二字的后半句就变了。

想来,恐怕与梁山伯脱不开关系了。

说来倒是令人好笑,为何他们的美名总要拿他人来映衬。他很好奇,若仅有他们一人,又能到哪般高度。

奥,是了。没有他们这样的人对比,又如何凸显对方的善良单纯、宽厚谦逊、仁义无双和无私博爱呢。

“……文才可有难处?”

“并无。”姜晨弯了弯眼睛,一如以往应下要求,“佛念记着了。”

王卓然陡然脚底一凉,再细看去,面前依旧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个孩子,他脸上依旧挂着温文尔雅令人宽心的笑意,一切毫无异常。

从小到大,对于长辈所提的要求,哪怕苛刻,他也似乎从未令人失望过。

这一次,想来也会一样吧?

王卓然问自己一句。他看着床边,照着所有人所期待的那般成长起来的少年,对这个疑问,竟突然无法给出确定答案。

芝兰玉树,卓尔不群。

他的确足以令所有他身边之人为之骄傲。

但是……

他真的是他们心中所期待的那个样子吗?

他们所有人所期待的,竟都是一般模样吗?

一种无法言说的惶恐毫无预兆在心底蔓延开来。

王卓然听到他说,“桌上文才留了张药方,照着抓药,十日足可痊愈。”姜晨看了看据说是梁山伯以德报怨想方设法为王卓然寻来的治桃花廯的良方,淡淡道,“至于这药,那位学子拳拳心意,叔叔留着,做个纪念吧。”

这让王卓然更怀疑他是否与梁山伯旧识了。文才的记性他非常了解,既已从他口中听了梁山伯这三个字,文才他就不会忘。但他竟使用那位学子代而称之……

连失礼都算不上的举动。

放在他身上,却令他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王卓然暗笑自己。文才从小到大礼数最周全不过,致使连这点小小的疏漏放在他身上,都觉得违和和不该?是不是习惯一个人礼数周全,他不周时就会格外刺眼?

他们是否对文才的要求过于严苛了?

也许文才真的只是没有记住这个名字呢?

……

对外宣称挽莲会同他一起前往尼山,实则不然。

临近给慕容冲的最后期限,京中又怎能无人。

曾与他相识的,都知道他一向言行一致。

说是灭人满门,便绝不会留一个活口。

那么,说给他七年时间,不会多一天,也不会少一天。

对常人而言,七年已足够漫长。对姜晨而言,却也不过弹指一瞬。姜晨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尼山山门与七年前相比,毫无变化。

横匾尼山书院,左右二侧分别为,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四月。

山石横斜,林木郁郁,草长莺飞。

姜晨并未惊动书院他人。他此来,本也只是受命而已,方正考察官,其实也并无可迎之处。论说职位,他名头上挂着的将军子爵封邑,相比这考察官之名还略胜一筹。

若京中事变,他不在建康,正好无所牵涉。清君侧这样一个金光灿灿的借口,他似乎还未用过。

想来也是个正义至极的好名头。

卫队尽数留在山下。他带了两名仆役独自登山了。

山长王世玉并夫人匆匆而来,见到门前等着的少年,依稀分辨出七年前他的模样,他撩起衣摆,就要大拜,“草民叩见方正大人。”

未等他们行礼,姜晨已伸手扶起他与山长夫人,“山长于佛念有授业解惑之恩,佛念何敢受此大礼。”

闻言山长已是满心宽慰,坚持行礼,道,“国在前家在后,大礼在前私情在后。文才今日是朝廷来使,自然当得一拜。”

姜晨固辞不受,稳稳扶着他,“山长,夫人,二位请起。山长若再不起,佛念也只能跪谢了。”

王世玉见他心意坚决,只得站起来,“一别七年,文才诸事可好?”

姜晨有问必答,倒真是像极了一位恭谨守礼的后辈。

等到书院先圣殿,也按礼拜过孔子像。

山长夫人领他穿过长廊,才过了敬义斋转角,一位蓝衣少女迎头便撞了上来。她手中提着的药篮顷刻飞了出去。

姜晨反手拎回篮子,一手拉过她的手,王兰一时惊魂未定。

姜晨待人立定了,收手一拜,照面之间已知来人身份,“王姑娘,别来无恙。”

王兰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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