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与塔娜冥思苦想,还是没有头绪,都求助的看向自家主子。
俞青叹了口气,道:“你们再想想,这后宫之中谁最不希望佟佳氏诞下皇子?
塔娜依旧满头雾水,乌兰低头思索半晌,脑中蓦然想起一个人来,惊道:“难道是庶妃董鄂氏?”
俞青对乌兰的敏锐颇为满意,点点头道:“虽然没有证据,不过十有**是她。”
董鄂氏,长史喀济海之女,二阿哥福全之母,即后来的宁悫妃。
这位可算是人生赢家,不止在后宫倾轧中平安把儿子养大,还在康熙登基后安享晚年,儿子福全作为顺治长子,不但没被康熙猜忌,反而成为其最亲厚的兄弟,位高权重的和硕裕亲王。
塔娜有些不敢相信,“平日我看董鄂庶妃唯唯诺诺,胆子小的很,没想到会有
这么深的心计,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说到此处又有些疑惑,“只是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势力?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乌兰却想到了什么,不禁悚然一惊,喃喃道:“二阿哥才满百日,即便佟妃这胎生下三阿哥,也没必要现在就下手啊,她未免也操心的太早了吧?难道不怕事情暴露吗?”
俞青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微微一笑道:“按常理来说确实不大可能,毕竟这次的事是咱们先挑起来的,她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因此只怕也没人会怀疑到她身上。
况且她并没有直接出手,就算查到她身上,她也完全可以推个一干二净。
她毕竟是二阿哥的生母,宫中至今只这么一个皇子,没有证据,即便是太后也不会太过为难她。
还有,你们说她没势力,却忘了她毕竟出身董鄂氏,虽不如鄂硕那一支显贵,却也是人丁繁茂。
还有她的父亲,身为内务府的内管领,品阶虽不高,却掌应中宫差务,支使几个人还不容易?”
内务府自成系统,与外廷职官无涉,所属机构多达数十处,职官千余人,上三旗包衣之政及宫禁事务,全由其主管。
如今内务府的主事大多是满人,等到了雍乾年间,内务府渐渐被包衣所掌控,势力更是渗透了整个宫廷内外。
对于这董鄂氏,俞青也有些佩服,不想当太后的嫔妃不是好嫔妃,这董鄂氏不止有野心,还有心计,又能稳得住,一击不中便迅速躲藏起来。
怪不得原本的历史上虽然没能当上太后,却也依旧能成为人生赢家。
乌兰与塔娜一怔,慢慢想明其中关窍,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人心计也太深了,一环扣一环,真真让人毛骨悚然,幸而咱们行事小心,早早抹去了痕迹,否则真会栽在她手上。”
俞青端起茶盏喝了口茶,道:“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佟妃进宫前可是有高
僧为其批过命的,说她命格非凡,来日造化贵不可言。
只是这事被瞒的很好,佟妃又一直处处小心,只怕没几个人知道。想来这董鄂氏不知从哪里听说了此事。
皇帝本就对佟妃颇为宠爱,如今又将诞下皇子,母凭子贵,看情形这位分很快就要升一升了。
而她董鄂氏虽然生下了二阿哥,却依旧无宠,还只是个庶妃。现在外面又有个勾了皇帝心魂的乌云珠,你说董鄂氏怎么会坐得住?
一石三鸟,这女人还不简单,日后对上她记得多留点心。”
乌兰与塔娜点了点头,仍旧有些意犹未尽,双目炯炯的看向自家主子。
俞青却没再说下本,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先不说了,塔娜你打发人去教堂看看,问问汤若望回来了没有。”
塔娜无法,只得恋恋不舍的领命去了。
乌兰看向俞青,疑惑道:“主子您一直找汤大人做什么?”
俞青微微一笑,“我看这书有些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他一下。”
乌兰更加不解,“他虽然给您看过病,不过也是个只会看星星月亮的洋大夫,
又不是翰林院的先生,还有什么值得主子您向他请教的?”
俞青闻言失笑,“汤若望可不只是洋大夫,他还是一名出色的科学家,我现在
看的这本《远镜说》就是他撰写的。”
乌兰依旧满脸迷惑,她自诩对俞青颇为了解,现在却想不通自家主子为什么忽然对这些奇奇怪怪的西洋玩意这么上心。
俞青也无法跟她解释科学的重要性,中国几千年来的观念,读书人不读四书五经那就是不务正业邪门歪道,在他们看来,孔孟之道之外都是奇技淫巧,小人之为。
正是因为这个观念,让中国在百年后遭受了几乎亡国灭种的打击。
俞青不是什么救世主,却也有身为炎黄子孙的骄傲与自豪,如今既然有机会改变那段惨痛的历史,她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俞青站起身,看着远处望不到尽头的华丽的宫室,
她的目标是外面广阔的天地,而不是终身困于这方寸之地,跟这些女人玩一辈子宫斗宅斗。
俞青当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移了话题道:“一会你再带人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这样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