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嗖”
“卟楞愣”
“卟楞愣”
“当!“
……
稒阳郊外,开弓射箭之声,此起彼伏。
“诸军夺魁者,与匈奴人比射。”
军令传下去,边军之中炸开锅了。射箭,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有的军营直接推举魁首。
涉及和匈奴人比射,督秋射的小吏,对此也是颇为支持,更有甚者,直接问候长、或者鄣尉,部曲之中,何人射术最为精通。
吕布还真没想到,臧旻会答应呼征,以这种方式比射术。无论熟胜熟负,结果都会激起两族干戈。
大概猜得到,呼征一定是用的激将法。涉及胡汉二族,孰强孰弱,哪怕明知激将,臧旻也会就范。
匈奴四力士,都是贵族出身,而边军多是寒门子。人家请得起名师、访得了高友,这种不公平的较量,边军必败。
“这射术比我渡辽营差远了,过几日便是渡辽营秋射,胡人怎么不来?专挑这边军弱旅。“
李朝说话愤愤不平,看得正是唐琳一箭脱靶。
吕布一如既往的懒得理他,唐琳射完,会有人让李朝知道何谓大汉精锐,我支就塞就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
论新兵素质,渡辽营确实胜边军一筹,毕竟新兵兵员,是择优入渡辽营的。
然而,至多不过一两年,情况就会发生改变。渡辽营每日操练,每年至多一两役。而边军则不同,每个月都有可能遇到鲜卑小股部队,还要和恶劣的自然环境做斗争。
吕布想错了,光是唐琳就让这李朝知道了何谓精锐。
今日风不大,而且风速平稳,两支箭脱靶,唐琳连当十箭。
当,谓之箭矢中靶而已。靶间还有圆心,唐琳仅是两箭射中。
对于唐琳来讲,实属不易。
“运气不错。”
李朝看着秋奴,觉得颜面无光,强撑着说道。
接下来的是魏续,李朝一看年纪,哈哈一笑:“此子恐怕比奉先还要年少,不如一同……”
“嗖!”
一箭正中把心的正中心,李朝的话哑然而止。
魏续一箭中的,连射四箭,一箭压一箭,箭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贪嘴的猴儿,最近精进不少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吕布最近和魏续不似以往那般形影不离,一方便是魏续经常赴张俭处求学,另一方面,侯成、宋宪来了,都是年少好友,魏续时常和他们在一起。
李朝都看傻了,能开弓如此,渡辽营恐怕也只有三五人能够做到。
“李公子,能中几箭?”
秋奴冷不丁一问。
李朝顿时脸颊火辣辣的烫。这里连灌木都没有,李朝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秋射继续进行,诸军夺魁者出来了。
十人,昂首阔步,走入稒阳城内。
午时稍事休息,固阳城内演武场人声鼎沸。
臧旻居于高台,俯览这十余秋射夺魁之人,眼神一下就钉在魏续身上了。
其余人,都是站得笔直,唯有这魏氏纨绔子,抱膀斜倚在一处草棚的柱子上。整个人软踏踏的,像是戳在那一样。
此子年幼,,恐不敌匈奴人啊。
督瓒识得魏续,也是眉头紧锁。魏氏的纨绔子,恐怕还没搞清楚情况。
此时,就是汉匈之间的战争。你表兄吕布,都是必败无疑,你又如何不重视起来?
“呼征单于,我有秋射夺魁十人。你胡人也派出十人如何?”
臧旻稳了稳心神,除了魏续,其他人看得出都是精锐,就看这匈奴派谁出马了。
“吾一人足矣。“
呼征身后走出一人,非是匈奴四力士,而是须卜氏一名善射得奴隶。
衣衫虽比平日整洁、华美,但黑漆漆的肤色,一双满布老茧的手,可以看出这人地位不高。
“这是我部中奴隶,名唤黑奴。”
须卜离在呼征身后为臧旻介绍,美貌一挑,仿佛再说与你汉人比试,一奴足矣。
欺人太甚!
臧旻鼻子都气歪了,心里却在打鼓。任何阶层都有射术高手,也许这奴隶身份不高,但在须卜氏中,射术定是了得。
“壮士,以一当十,怎么比?”
臧旻正了正身姿,问起这个黑奴。
“轮流罔替即可。”
黑奴眼神中,闪着荣耀的光辉。
此役把汉军踩在脚下,他便不再是奴隶了。也许会次姓须卜,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须卜奴。
世代都是骨都侯的奴仆。
“这,有失公平吧。”
督瓒适时出言,所谓轮流罔替,乃是黑奴分别和每个人决胜。
每人十二箭,这黑奴便要射一百二十箭,开弓费力,到后来体力不支,很难保证准度。
这不是督瓒担心的,督瓒担心这黑奴十役完胜,那脸可就丢大了。
“没什么不公平的,我胡人生于马背之上,你汉人生于田间,定是要让你们一些的。”
呼征单于适时出言,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白夫人,问道:“夫人以为如何?”
“射乃君子之争,无外乎行事,别伤了和气便好。”
白夫人说话,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绝不帮任何一方。
“那便如此,待你黑奴败了,再派其他勇士。”
臧旻这话,弱但不失节,心却是纠在一起。这十名魁首若都被黑奴击败,官位是小,大汉颜面事大。
“去吧。”
须卜骨一声令下。
黑奴快步走出,一丈高的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