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彤和周思语半夜回来的时候,一开灯,就看见沙发上躺着个人,吓得周思语往后一退,直接撞到了周彤身上。
“姐,是大哥。”周思语定了定神说。
周彤便走了过去,将包放下,拍了拍周海权:“怎么在这睡起来了,不冷么?”
周海权动了动,却没有睁眼。周彤闻见好重的酒气,便又叫了两声,周海权这才睁开了眼睛。
他有些头痛,皱着眉头坐起来,看了看手表说:“这么晚才回来。”
“你怎么在这睡起来了,”周彤说,“赶紧上楼去洗个澡,一身的酒气。”
周海权这才站了起来,晃了一下站稳了,冲着周思语笑了笑。周思语说:“大哥我扶你。”
兄妹俩说着话上楼,周思语很兴奋地跟他说外滩跨年的事。周彤看着他们上了楼,叹了一口气,去厨房找了两片醒酒丸,这才跟着上了楼。
“把这个吃了。”
周海权接过她手里的杯子和药丸,喝下去之后说:“思语说,今天晚上顾梦明一直跟你们在一块?”
顾梦明是周彤的初中同学,一直喜欢周彤,也常和周彤一起玩,后来周彤在国外结了婚,他才不常来了。
“怎么,他知道你离婚了,要追你?”
周彤说:“你管好自己的事吧,自己的烂摊子没收拾好,还有闲心管我。”
“他这人其实不错,这些年还是一个人,风评也挺好的,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周海权说。
他跟顾梦明不算熟,但对方为人还是不错的,家底虽然和周家没法比,但算是书香门第,他自己在大学当老师,父母也都是教授,人虽然不帅,但个头挺高的,整体条件算是不错的。
周彤要出去,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说:“老二和苏林到底分没分,你知道么?”
周海权正在脱衣服,闻言便回头看了一眼,将外套搭在了衣架上。周彤便说:“我今天在外滩碰到他,他居然说他现在联系不上老二了,还挺着急的,让我帮他给老二带话,说什么问题都见面说清楚。”
从私心上来说,周海荣和苏林纠缠,周海权是很乐意看到的。他巴不得周海荣赶紧找到真爱,再没心思去想肖遥的事。
“那你就帮他带个话,问问老二。”
周彤饶有兴趣地看了周海权一眼,撇撇嘴便出门去了。
周海荣在外头玩了个通宵,不过一大清早还是迷迷糊糊地赶回来了。他们家大年初一要去陵园上坟,这是铁打的规矩,谁都不敢破。周彤见他一身酒气,头发也乱糟糟的,便让他去洗澡,等周海荣洗了澡出来,她便把苏林的话转述了一遍。
“你不是说你们俩已经分手了么?”她问。
周海荣擦着头说:“是分了呀。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
“你怎么分的?”
“就前些天下乡之前,电话里分的呀。”周海荣说,“他不是挺傲的么,那还找我干什么?”
“你分手都这么草率的么?”周彤说,“你要分手起码也见个面,俩人好聚好散,电话里就分了,我看人家苏林的样子,不像当分手的样子。”
周海荣虽然洗了澡,神色还是疲惫的,下巴还长了个痘,被他用创可贴贴住了。他蹭了一下鼻子,说:“那我等会给他回个电话。”
“别回电话了,不管是分手还是恋爱,当面说清楚是起码的尊重。他为什么联系不上你,你把他拉黑了?”
周海荣就笑了笑。周彤指了一下他的脑门:“你呀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啊。”
周海荣在浣纱村的时候就把苏林给拉黑了,因为当时要追肖遥,他知道肖遥小心眼,情感有洁癖,当初俩人因为苏林的事没少吵架,所以他想分干净,做一回好男人。
所以苏林春节前打的那些电话,他都没收到,倒是在昨天晚上收到了王智发的新年祝福,零点一分多发的,不过发的很简单,就十来个字,他还回了句“新年快乐”。
不过苏林如果诚心要找他,换个人的手机打电话过来就成了,可是他没有,可见还是有些骄矜的。
周海荣想了想,暂且就先没回。
吃完了早饭,一家人坐车去陵园祭拜。大年初一祭拜是南城的风俗,因此陵园里人很多。周海权提了东西走在前头,快走到周氏夫妇墓前的时候突然停下来了。周彤顺眼望过去,就望见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老周先生墓前烧金元宝。
当初周氏夫妇先后去世,因为生前并不恩爱,死了以后也并未同葬,只是紧挨着两座碑。那女的一身黑衣,挽着发髻蹲在老周先生墓前,虽看不清正脸,但大家伙一眼就认出她是傅清芳了。
周彤立马来了气,说:“咱们再等等。”
老周先生去世的时候,傅清芳并没有来参加葬礼,但每逢清明或春节,傅清芳都会过来上坟,偶尔两家碰到,都会错开,从不碰面。周海荣朝傅清芳看,说:“她后面那年轻人是谁?”
看背影年纪不大,穿的也很潮:“不会是她养的小狼狗吧?”周海东说。
周海权就不悦地看了他一眼,周海东立即噤声,只不过周海荣如今可不把他大哥放在眼里了,继续说:“你傻啊,她就是真养了小白脸,也不至于带到爸跟前去,不怕爸晚上找她算账么?”
“你少说两句吧。”周彤说着也朝那年轻人打量,她只觉得那年轻人穿的衣服有些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傅清芳似乎一边烧纸还一边哭,不断地抹着眼泪,周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