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长廊防线长城下尸山血海腐臭熏天的场景,梵贡纳大雨林要平静很多,茂密的丛林依旧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是各种各样的生物依然靠着这里丰富的食物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然而一群从雨林外跑进来的家伙却不这么想。
茂密的树冠下方,影影绰绰的几道人影从远处一颗颗粗壮的大树后慢慢走出来,他们手持长矛方盾,身上穿着轻型的皮甲,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互相聊着天
“…上头到底要干什么,我们这几天就像是猎狗一样被驱使,除了吃饭睡觉,一直在行军、行军~该死的,也不说咱到底去哪儿,行他娘的什么军~!”走在最后面的军士狠狠吐掉嘴里没有了甜味的草根,咒骂着说道。
“是啊~!这几天跑了超过一百五十英里,拉我们出来打仗,到现在都不知道要打谁,还让我们一路小心,一路注意,他娘的让我们注意什么东西~!”站在倒数第二位的军士附和着说。
“说话小心一点~!”走在最前面领队的军士听到后面人的抱怨,皱着眉头呵斥一声,“上头让咱们注意,自然有上头的道理,难道你们忘了四小队那几个倒霉蛋了吗?”
最后面两位军士听到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他们想起来前几天在行军途中发生的事:四小队的人因为离补给对太远,随身携带的水袋空了,遇到个水潭想就地灌一点,有两个不知是不是太渴了还是几天没洗澡了身上不舒服,直接跳进了水潭,刚喝了几口脸色发青透不过来气,没一会儿就死了,尸体拉上来的时候那俩倒霉蛋全身都黑了!第二天有几个家伙路过一条小溪的时候,想停下来喝点水,没料到刚蹲下来,突然就从小溪里冲出来几条鳄鱼,离得最近的人一口被咬中了脑袋,鳄鱼随便一甩,脑袋就不见了!还有个家伙被拦腰咬中了肚子,肠子流了一地!
“那几个家伙死得太惨了~”领头之人后面的军士咽了口唾沫,道,“天知道上头要把我们拉进这鬼地方到底想干什么,早知道这样,就不起哄让大队长报名参加了,他娘的一时图小便宜,亏大了~!”
“以前别的驻军,就像临河城来的俩大队,他们一听说咱们在圣伦德堡当兵,羡慕得不得了,工资比他们高,住的地方比他们好,心里不舒服出去转转欺负欺负小流氓,日子过得比乡下小领主还舒服,早知道要来这里,还不如到防线长城当个小兵看边界呢~!”
“你还想去防线长城?”领头的军士听到他身后之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着,嗤笑一声说,“那儿战争爆发了,到防线长城去看守,保证先死的就是你~!”
“我说头儿,不带这么挤兑我的吧~”领头军士身后之人顿时不高兴了,嘟嘟囔囔的抱怨道,“不就是站在城墙上扔扔石头射射野人吗?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说那儿死过多少人,凭什么我一去就得死啊~说不定运气好弄死几个野人,我还能升升职呢~!”
“现在那儿成天成天的死人,防线长城驻防部队损失超过一半,就你那两下子,跑过去不是送死是什么?”
“真的假的?”军士吓了一跳,旋即又有些不相信的说。
“我有个亲戚,就是三姨夫二表哥家小姨子的儿子的老婆的小舅子在将军大人身边当参谋,你们知道的吧?”领头的军士骄傲的挺了挺胸膛,神神秘秘的说,“听我那亲戚说,防线长城因为损失太大,不得不紧急抽调行省内其他驻军前往支援,听说城外的野人铺天盖地的数都数不清~!”
“天呐~!”领头军士身后之人脸色发白,惊叹的说,“那得打成什么样子~!”
“就是说啊~”领头军士也感叹了一声,道,“听说尸都快堆成山了,走路还得小心点,不然就会被城墙上的血给滑倒~!”
后面的军士低着头不说话了,血流的能把人滑到,这得流多少血死多少人。
“开始听到我那参谋亲戚说的话,我也吓了一跳~”领头军士似乎来了兴趣,说,“昨天咱们中队打一个小部落,只不过杀了不到两百个野人,血流到身上搓洗五六遍血腥气一直消不掉,那成千上万的死人…该死的~!我跟你说话呢~”
领头军士好不容易打开了话匣子来了谈兴,扭头看到身后之人没理会他,刚想骂上两声,却发现身后之人呆呆的看着前面,忽然猛地将他扑倒在地,同时对身后跟上来的军士们低声喝到:“小心隐蔽,前方有发现~!”
…
自从确定这场战争背后有阴谋推手以及拦路投降的几个俘虏的详细交代,夏佐就下令全军抛弃不必要的东西全速前进,一连几天恨不得休息的时间都拿来赶路,奈何梵贡纳丛林茂密,无法像平原行军那样极速奔驰,不过幸好,也不像是黑岭森林那样崇山峻岭崎岖难行,大雨林的地势相对来比较平缓,只是这连绵的大雨实在增添了不少行军难度。
夏佐刚刚接到了前锋军开路途中所遇之事的报告,第一时间让艾琳和副官伏恩帮忙穿上的银色重甲。
“大人,咱们不先派人去侦查一下,就这样贸然发动进攻是不是不太好?”伏恩一边帮忙绑好臂铠,一边说道。
“来不及了~”夏佐轻叹了口气,眼睛里透露着似有似无焦虑,“咱们没时间打探了,传令下去,命令中军第二步兵大队将所有车弩和小型投掷机架全部推出去,除骑兵队外所有步卒分为两个部分,一南一北两边山坡等候,另外第七骑兵大队在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