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 云栖岚手和颈的伤痕褪去许多,纵然雌豸已死, 但他的体质没有产生明显变化, 修为和功体尚未复原,体内仍然空虚寂静一片。

豸乃魔域物种,人对它们习性的熟识度和见解毕竟有限,摇光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提出杀死雌豸之法;难道说, 寄生于人的雌豸死亡, 对于对偶的雄豸并无丝毫影响

倘若如此,他恐怕要持续现状直到那个傀儡死去了。

铮铮在庭院里cǎi_huā,无论颜色大小全往头上戴,戴不下了,疯疯癫癫地跑到他面前来,一股脑地把花抖落到他身上,咯咯笑着逃开了。

摇光用了好些法子试图令她恢复神智,可她还是痴傻如初,真是无药可救。

铮铮见他不恼不火,也并不起身追她, 便垂头丧气地回到他身边,耍脾气地坐到地上, 双手揪着他的袖子道:“小草,还不回来。”

云栖岚替她拂掉发丝间的草屑, “你想他”

铮铮瞪大眼睛, 用力地点头:“小草, 他追我,好玩。”

楚芜在时虽待她并不友善,但有人玩闹总比现在整日枯燥无聊的好,她拽着云栖岚的衣裳,扭来扭去,“去找小草。”

云栖岚迫不得已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哄道:“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铮铮不满地撅嘴,甩开他的手,登登地跑出殿外。

云栖岚取出匣子里的发簪,这几日他试着远离此物,入睡后果然再无梦魇。

一只再寻常不过的珊瑚发簪,当真有这般奇妙吗

他满腹狐疑,拿着发簪回到床榻间,试一试便知了。

云栖岚侧身躺下,闭上双眼,放空脑海中的杂念,等待睡意来临。

贝阙珠宫,巍峨瑰丽,大殿内更是金碧辉煌,美轮美奂。

仙姬长裙胜雪,鬓影衣香,妙曼的舞姿投影在纱幔间,鸾回凤翥。

他在仙童的指引下入座,一名舞姬殷勤地为他斟酒,柔媚的水袖甚是多情地触碰过他的手,她才羽衣蹁跹地回到舞池中。

她大概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他看不清。

九芒帝君居于王座之上,然而这殿上所有的人于云栖岚,都只有身形轮廓,脸庞皆被一团白雾笼罩,他认不清谁是谁,只知宴席已开场,觥筹交错,鼓乐齐鸣。

旁人说的那些话他听不太懂,有人同他交谈,他也只笑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他也觉这场宴席枯燥乏味,静悄悄地起身离开了。

所幸无人阻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出了殿门,没踏出几步,就被一个冒冒失失的人迎面撞来。

“哎哟诶殿下您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对方先是大呼小叫,然后失礼地拉住他的手,“我才从六重天过来,我看到您带回来的那个小孩子了。”

云栖岚本想甩脱就走,可在回头的那一刹那却愣住了,因为这个人是有脸的,一张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脸,俊秀有余,却不够端正,一笑便痞气十足,与这华贵富丽的宫殿格格不入。

“你是”

那人道:“您不记得我啦前几日天相宫新晋一位司禄星君,就是我呀帝君钦点时您不就在一旁的吗”

云栖岚挣脱手腕,微微笑道:“我还有些事”

“您别着急走啊。”对方挡住他的去路,“殿下,您别怪我多嘴,自弁华大帝起这九重天就不收闲人了,更别说是一介凡人,无仙籍官职怎可久留于天宫可天界还从未有过凡人受封的先例,您若想让帝君赐个一官半职的,总得先让他成仙吧。”

云栖岚想起来时楚芜曾说,自己不是仙也没有神格,进不去万神殿,更参加不了帝君的酒宴,要他早点回去,竟是这个意思。

而司禄星君乃掌司天官仙籍册的神官,眼前这位新官原来是打的这份主意。

他有了些兴致,问:“依星君所言,我该如何做”

那人神神秘秘道,“只要您去问青冥老祖要一粒沃雪丹,再去”

凡人飞升,且不说天雷渡劫,光是炼成化境期修为便难如登天了,可对方说的却易如反掌,云栖岚问:“就这样”

“成了仙,还要入官册,可这对您来说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帝君一点头,就成了。”

“明白了,多谢。”

“不谢不谢,那改日我邀您喝酒,您可不能再拒绝我了”

云栖岚背过身去就收敛了笑意,他扶额量着自己额头的温度,很正常,但总有些稀里糊涂的。

楚芜一早就爬到树枝上等师尊回来,一瞄见云栖岚的身影,就跳下来将人拦住。

云栖岚猜到徒弟想说什么,在楚芜张嘴的那一瞬间就把一颗青金色的丹药塞到他的嘴里,又怕他吐出来,捧住他的脸道:“糖,吞下去。”

楚芜没有准备就被喂了一粒圆润光滑的丸子,吞咽时差点被哽住,拍拍胸口顺气道:“可是不甜。”

云栖岚顺手捏了捏他紧致的脸,又揪又揉,“吞下去了吗”

楚芜被搓得脸都变形了,拖长声音回答:“吞下去了。”

“乖,小草最乖。”

云栖岚捏完就走,楚芜按摩着自己的麻木脸,怄气地紧追上去。

“师尊很过分”

他还没走几步,体内就涌起一股异样的冷流,四肢百骸泛起一阵飘浮的轻盈感。

云栖岚思有所感地停下脚步,退回来打量他,捏捏他的肩臂,拍拍他的脸蛋,怪道:“也没什么变化呀。”

楚芜钳住对方的手腕,眼神凌厉地问:“什么意思”

云栖岚看他像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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