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好！大彻大悟，方得圆满！”苏良过去拿起包坐下，放腿上打开，里面都是一包包分装好待煎的中药。
“那两盒养肝茶是你的。”她说。
“上次的刚喝完。”他说。
“你果然是长性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苏良笑。
“有时候我倒真希望我不知道呢。”她说，很小声。
“这茶挺好的，可能年纪真的大了，不自觉又开始重视养生了。”他应该听得见她说话的，可是没应，说了其他，“我还在犹豫是现在买了直接寄来这里，还是等春节回去再买。”
“我买吧，春节之前我要去医生那看一下，顺便买了给你。”她说。
“也好。”他并不客气。
西格叹了口气：“难得你这么多年都坚持着喝。”
“为何叹气？”他问。
“叹气另一个人……”她想起多年与劲和分手那个晚上，临出门又从玄关折返贴在冰箱门上的那张医生名片……他总是不记得她嘱咐他的那些话……
“男人么——”苏良替劲和打圆场，“回头说他两句就好了。”
“你不也是男人么？”她使起小性子。
他丝毫不介意：“那你以后也多说说我！”
西格倒是被他说得哑口，将行李箱推去一边转身窝进另一张沙发，扶着脖颈边揉边抱怨：“你从来都只会帮他说话！”
苏良笑而不应。
“哎，好啦好啦，不跟你计较。”她说得自己也觉得心虚，“你看看圣诞节还缺什么没准备，明天我去采购好了，报答你收留之恩。”
他扶额摇头：“你果然很难搞！”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么？”她将他的话送还给他。
“知道！知道！”他满口应着，拿着装满药的背包起身往门口走，“休息一下吧，晚饭我过来叫你。”
“你把我的药也拿去做什么？”她问。
“拿去厨房放着啊，难不成早上帮你煎药还要先来敲你的门？”他反问。
“你帮我煎药？”她半似开玩笑地问，其实也只是想“戏弄”一下他而已。
“还有谁比我更合适？让外国人帮你煎中药？”他笑问，晃了晃手里的包，“你敢喝吗？”
她连连摇头。
“这就是咯。”他说。
“我这么闲，我自己做就好了。”她说。
“这个季节天亮的晚，怕是你起不来。早上我帮你煎好温着，你多睡会儿。”
他总是这样事无巨细地将她应该有的忧虑先她一步考虑妥当……
心中不免五味杂陈，暗忖着不知这一趟是不是不该来。这个想法让她自己也莫名吓了一跳。
“已经让管家安排厨房每天给你炖盅，如果赶上经期记得不要吃。”
“哦——”她应了一声。
“就知道‘哦’，傻丫头！”
“做你的女儿一定很幸福！”
“这个要等以后有了女儿问过她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女儿一定会很羡慕她妈妈！”他说。
“那做你太太一定很幸福！”她不假思索随口应。
“那要等以后有人愿意做我太太，问过了她才知道！”他说的云淡风轻，像是一场飘忽不定的梦。
她笑着点点头。
他带上门出去。
认识久了，哪句话是真心，哪句话是玩笑，都已经变得不重要。
很久没有回来，一切都没有变，连空气的味道也依旧是纤尘不染的熟悉。
洗过澡换了衣裳坐在床上擦头发看见床头矮桌上的盒子，这才想起他说有礼物放在她的房间。
一台徕卡m9，手动对焦加爱马仕皮套。
这是她一直想送给自己却一直没有入手兑现的生日礼物！
怎么会这么巧？还是，他根本就知道？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调整快门、焦距、感光度，走来走去，左拍拍，右拍拍……
爱不释手！
玩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盒子旁还有一张卡片，上面是苏良刚劲有力的字——
小西生日快乐！
苏良
12-04
西格就这样坐着，眼神在相机与卡片之间来来回回，直到苏良领着沈牧来叫她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