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生病是大事,说严重一点,皇上的安危关系到天下黎民百姓,即使再小的事情都是大事。先前顾淼阻止了寿喜去宣太医,可偏偏皇宫内有些事情由不得她任性。

这不,一个小太监躬着腰进了殿内,通禀道“太后听闻皇上不舒服,特意叫来了张院判为皇上诊断,现在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顾淼叹了口气,太后派来的人她不能拒绝,可问题是她根本没有病啊,他能诊出自己有什么病才是见鬼了!罢了罢了,该来的总要来,她有气无力道“宣他进来吧”。

要说张院判可算得上是一位奇人,不知师从何处,也不知家有何人,早年间云游四海,后被祁燕堂招入太子府,从天花痢疾到跌打损伤,无一不精,无一不会。前世自己月事不调,没有少喝他开的药,如今想想都咂舌,怎么能苦成这样。

张院判为人沉稳持重,话精不多,拿了个小药枕垫在顾淼胳膊下,正着聚精会神的号脉,他抬眼问道“皇上何处不适?”

顾淼咳了两声,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朕今早起来就发现身体不适,气虚胸闷,精神恍惚,不知张院判可诊断出朕是何病”。

说罢只见张院判深深的看了自己一眼,她心有惴惴,可能是做贼心虚,总觉得这一眼饱含深意。过了半响,张院判终于收回手,一边慢条斯理的收拾着药箱,一边说道“皇上此乃心疾,是思虑过重所致,待下官开了药,一喝便好”。

还好还好,张院判还给自己留了一点面子,没有直接拆穿自己,纵然他刚刚说话的语气毫无起伏,与念经差不了多少,可是她竟然已经很满足了!

张院判走了之后,顾淼叹了口气,今天叹气次数比过去一年都要多,她愁哇!虽然今日一关算是糊弄过去了,可是明日再没有理由不去上朝了,朝中大臣都是老狐狸,难保他们看不出什么,万一看出了皇上被掉了包,把自己当做妖魔鬼怪轰下台怎么办,皇上被轰下台势必朝廷动荡,朝廷动荡周围游牧民族又虎视眈眈……她越想越心惊,自己占用了他的身体,却把他的江山基业给丢了,如果是这样那她真的没脸见祁燕堂了。

不知道他在那个世界过得怎么样,她想起临终前他咬牙切齿的话,一阵恍惚,他不会真的这么傻吧?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傻,不是她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而是祁燕堂作为一个帝王,一生之中要做的事情除了儿女情长之外,更重要的是江山社稷,想到这里她有点难过,她真的好想他……

只是眼下好像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更重要,顾淼把头埋在被子里,心里哀嚎,要憋不住了!

人生四件大事:吃、喝、拉、撒,前两件事情很好解决,可是后两件事情要她怎么面对?从早晨醒之后到现在她还没有出恭,现在已经感觉不妙了,膀胱一阵阵胀痛,祁燕堂啊祁燕堂,我不会把你的身体给憋坏吧……

其实不是她矫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个物什,只是作为一个女人提着那个上厕所着实有点强人所难,想想都无法面对好吗!

可是憋的了一时,憋不了一世。终于在顾淼觉得自己再不出恭下一秒就要尿床的时候,颤颤巍巍走向净房。她暗自给自己打气,顾淼你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这个男人身上的什么地方你没有见过摸过,你害羞个屁!待做好思想建设以后,她终于横下心来一咬牙,拉开了袍子。

顾淼觉得人生从未如此舒畅过,一泻千里的感觉着实很好,随着身体的三下抖动,困扰了她大半天的难题终于解决了。

有人说人生如同翻山越岭,往往翻过了这个山头,迎接你的将是一个更高的山峰,顾淼对此深以为然。

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升起,当清晨第一声鸡叫还没有叫的时候,皇帝已经开始了他一天的行程,如果说皇帝是一个职业,那这还真不算的上一份好职业。

顾淼乌着眼圈起了身,不是昨晚没睡好,而是一个晚上根本就没睡觉!她拼命梳理前世这几年发生的事情,防止今日早朝出什么岔子。待洗漱完毕后,内侍们捧来了早已备好的帝冕,仔细替她穿戴整齐。

大凉朝与历朝历代一样,尚水德,玄色为尊,天子上朝外着玄色深衣,内穿绛纱袍,脚蹬赤舄,佩绶系于腰间,当九旒冕戴在头上的时候,顾淼才真真切切感受到皇帝这个词的分量。

从古至今,大多数皇帝的皇位并不安稳,遇到自然灾害会怎么样?起义!遇到功高盖主的大臣怎么办?造反!听信佞臣怎么办?清君侧!

顾淼觉得自己的脑袋岌岌可危……

胡思乱想中她已乘帝辇到了大凉朝的权力中心——含元殿。

含元殿座落在三米高的台基上,整个殿高于平地四丈,远远望去,高大雄浑,慑人心魄,百官们早已立于钟鼓楼下等候进入朝堂,只听鸿胪寺高唱“入班”,群臣从左右两班进御道直至殿内。

顾淼腿肚有些打颤,说不慌是假的,她努力平复心情,镇定!镇定!决不能叫人看出破绽。

她缓步登上御座,待她坐定鸿胪寺又高唱“跪——”,大臣们双手执笏乌压压跪成一片。

而在一众群臣的最前列,顾鸿源又显得尤为显眼,顾鸿源是谁?当朝丞相,也就是顾淼的父亲。自古以来只有子女跪父母,万万没有父母倒过来跪子女的道理,虽然顾淼现在的壳子不是自己的,但是她坐在御座上还是坐


状态提示:3.早朝--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