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室里灯光璀璨,苏映月将手抽了出来,甚至改变了坐姿,曲腿,手臂支撑在沙发背上,撑起下巴看着霂修砚。
夏日夜晚,她穿的不多,吊带短裤,白皙修长的腿露在外面。
她只看着他,眼里波光流转,明明离得不远,但谁能知,此刻苏映月眼里的霂修砚却一点一点的远,把他从现代社会移情换境到上古时期。温暖的光散了一室,也成了那人的背景色,衬托他的矜贵清雅。
灯光洒在苏映月的脸上,肤质如瓷。睫毛黑密上翘如双飞蝶翼,不是绝世美女,更不爱涂脂抹粉,却生的一抹天然的樱花唇,美得动人心魄。
他也有猜不透妻子的时候,好比现在,明明在看他,可神思早已不知跑到哪里,他很好奇她在想什么呢?
是啊,苏映月在想什么呢?
支持一个新人作家,实际运作要比想象中难很多。正如他所说,给人家的平台过大,压不住阵脚,到头来身心疲惫的人是她。许久以前,这样的事情是她一个人在扛。商场给了她太多的磨难,悦传媒上市之前,没有哪家公司愿意押宝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身上,于是一律回绝:风险太大。
没有经验没有背景的她,只能破釜沉舟求得绝处逢生。公司里没有首席作家,苏映月就大胆启用新人作家。支持并投资影视拍摄,如此才使得苏映月的公司在万人争霸的商业圈杀出一条血路,当新人作家作品逐渐被大众接受并喜爱时,却被媒体爆出该作者的作品涉嫌抄袭,悦传媒涉嫌版权侵犯被要求赔偿原创作者及原创所属公司一亿元赔偿金。
那时公司还未正式上市,这时又陷入赔偿危机,公司前途渺茫。
后来,苏映月跟作者联手找出证据证明他们并没有抄袭。当时已经心力交瘁的她,仍要像个无事人一样在背后支持她的作者,后来官司胜利了,事实证明抄袭一事子虚乌有,纯属商业手段。
那个时候,没有人告诉她说,有需要及时开口。
2014年,苏映月回忆起这些事情,个中心酸旁人无法体会。但不同的是有人告诉她会帮她做风险评估,有需要尽管开口。那个给她做靠山的人,是她的丈夫——霂修砚。
于眼眸深处渐渐远去的他,仿佛跨越了好几个世纪的他。她突然生出一股力量,奋力抓住他,在交错的时光里与他十指相扣。
她喊他:“霂修砚”。
在霂修砚扬起好看唇角的那一刹那,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拉了过来,吻上他的唇。情爱之事她向来不主动,可是谁又说不能有变动呢?
霂修砚的大脑处于当机的状态,接吻时却见妻子眉眼弯弯,腰间一凉,那丫头的手早就撩开了他身上穿的衣衫,接触皮肤,上下游移。
吻至缠绵,他从齿间溢出三字:“坏丫头。”尾音道来却是缱绻宠溺。圈她入身下,他用腕中力道托起她的腰,情深处,必要考虑她腹中的孩子,于是一跃翻身,她在上,他在下。
霂修砚喘息着,任由苏映月趴在他肩上,低低笑着。
“就那么感动吗?”他心也是喜的。
她仍在笑,半起身,吊带背心已从肩头褪了去,露出胸前盈盈风景,捧着他的脸,额头抵触在一起,微合眼眸,娓娓叮咛:“霂修砚,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么讨厌一个人扛,但今后,有一个人会帮我一起扛,好巧不巧,是我的老公!”
从未想过妻子的一番话让自己得到此生的圆满。
“就那么感动吗?”霂修砚在心里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给自己听,问自己就那么感动吗?
词组简单但因为说话人的不同,被赋予不一样的意义。
“苏映月,睁开眼睛看我。”他唤妻子。
当苏映月睁开眼睛的那一瞬,眼底已有不一样的风景,莞尔一笑,倾国倾城,胜过风华万千。
对视,一眼万年,他复吻了妻子,从临摹唇形深入到唇舌相依,带着他的情,一寸一寸渗入她的肌肤,完成夫妻间最亲密的交流。
清晨,霂修砚比她早起,室内窗帘拉着,但早已有阳光迫不及待的绕过窗帘跑了进来,木质地板上光影斑斑。床上被单上亦有光束。
霂修砚半起身,替熟睡的妻子挡住偷窥的阳光,室内有着怀旧一般的暖色,刚醒来不久的男子,墨色的眸底似水光浸润,唇角眉眼注入喜色,望着怀中的妻,睡得那样地熟、那样的无忧,他终究没忍住俯身往她唇边小啄一口,心念道:“回来了。”
什么回来了呢?
是他的月亮回来了。
昨夜里,她终于放下防备,让他看到的不再是那个有意跟他拉开距离的苏映月,一如多年前在美国,一间公寓,一双人儿,一起朝起暮落,他又见那般真情流露绪。
苏映月醒了,轻微蹙眉,却一直闭合眼睛,明显不愿起来。有人在看她吗?她在想。要不然怎么总觉得面前有黑影压过,但这间房里,除了霂修砚还能有谁?罢了,让他看吧,反正现在自己浑身难受,只要不让他起来,其他的随便。
一直守在妻子身边的霂修砚怎会不知妻子的小动作,弱不可闻的笑了,下一秒竟伸出手捏住她的小鼻子。
“哎呀,霂修砚我很累,快放手。”清晨醒来,苏映月鼻音嘤嘤,却也难得的有情趣。攸得睁开眼睛,愤恨的看着一脸帅气阳光的霂修砚,扒下他作祟的手,抓紧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复又合上眼睛,留了两个字给他:“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