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看向文臣队伍最末尾的凤栖梧,半晌道,“不知月编修对此事有何看法?”
凤栖梧神色淡淡,被南阳王点名也未有丝毫慌乱,不急不缓地出列躬身,“臣只是一介小小的翰林院编修,不懂朝堂大小事,不过臣倒是在誊写书籍的时候悟出一个道理,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有既定的道理,不可逆转,不可违背,唯有弥补。”
清清淡淡的声音响在大殿上,如同一桶凉水兜头泼下浇熄所有人心中的浮躁。
“兵器库的事情发生便是有他既定的道理,为今之计并非是追究是何人之过,而是要想办法抓紧时间弥补才是。”
凤栖梧点到即止,又默默退回去站好,仿佛一切事物都与他无关,独树一帜。
南阳王眉眼中划过几许赞许,“此言有理,只是不知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良策?”
满朝文武垂首不语,兵器损毁严重,谁都不敢轻易解下这个篓子,一个不慎便是杀头大罪。
南阳王眉眼沉了沉,看向穆攸扬和穆景睿,语气分不出喜怒,“方才不是说你们二人都已经想要应对的计策,说来听听!”
两人同时愣住。
穆景睿硬着头皮道,“父王,儿臣只是想着提前修好兵器库或者将兵器换一个地方安置,不曾料到兵器会如此损毁,现下实无计策。”
南阳王冷哼一声,“端亲王呢?”
穆攸扬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父王,兵器损失相当惨重,大半的兵器都已经生锈,更甚者已经出现了裂痕,若是要修补只怕短时间之内无法办到。”
南阳王眉眼更冷了两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良策!真是好得很除了会耍嘴皮子功夫还能有什么大的作为,真是令寡人失望至极!”
“父王(王上)息怒”
“息怒?要寡人如何息怒?!”南阳王手一挥,面前堆成山的奏折尽数被推翻在地,“寡人要你二人监国,你们便是如此回报寡人的,还有你,你,你们,一帮子酒囊饭袋,寡人要你们何用?!”
满殿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将脑袋几乎埋到地上,就像尽量减轻些存在感。
南阳王怒不可遏,猛咳了几声,几乎就要晕倒过去。
“父王,儿臣有一计或可一试。”穆柒寒面露担忧地望着他,“父王息怒,身体为重,儿臣这里有一计不妨试试。”
南阳王有些愕然地看着他面上真心实意的担忧,显然没想到他会在此时站出来。
片刻后,南阳王稳住情绪沉声道,“讲。”
满朝上下齐齐望着穆柒寒眼神各异。
“兵器库地脉出水严重显然已经不能再用,重建兵器库乃是当务之急,里面应当还有少数尚未损毁的兵器,只要尽快将它们搬出来应当还能再用,至于已经出现裂痕的兵器就可以全数熔炉重造,而只是生了黄锈的兵器只需要稍加修复便可,如此一来不需要再去寻找材料,只要将旧铁融新铁,既节省时间也免去了寻找铁石的麻烦。”
此话一出,众人看着穆柒寒的神情一变再变,谁也没想到昔日处处受制的落魄皇子竟有如此理智的决断和头脑,旧铁融新铁,既节省时间也算是将旧兵器淘汰掉打造一批锋利的武器。
穆景睿和穆攸扬难掩震惊的神色里透着些不敢置信,随即反应过来,穆景睿当即道,“不行,如此一来费神费力,打造新兵器需要时间,若是这段时间有外敌来犯如何是好?”
穆攸扬晦涩难明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语。
穆柒寒冷笑看他,“除非你有更好的法子,莫不是还能凭空变出一批兵器来?”
穆景睿瞬间噤声。
南阳王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展,看向穆景睿的眼神已经变了些味道,他对穆柒寒道,“这个法子的确是最省时省力的,此事全权交由你去处理,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
穆柒寒单膝扣地,“儿臣遵旨。”
兵器库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南阳王又是连着几日不曾早朝。
只是已经撤去了穆景睿和穆攸扬的监国大权,而是命人将奏折和大小事情悉数送至寝宫亲自处理大小朝事。
如此一来,南阳王的身子骨更是一日不如一日,不过短短半月便要支撑不住了。
临近九月的天气依旧炎热,近几日却是连着几日阴雨不断,王宫上下手忙脚乱,南阳王的寝宫外更是跪了一地的人,满朝文武,后宫妃嫔,王子公主一个个丧着脸,尽力掩藏着眼眸深处的那点期待。
傅丞相和香廷贺以及皇后云贵妃沐阳公主已经被宣召入殿将近一个时辰,众人心知肚明,定是为了储君之事,就是不知道到底会花落谁家,各自揣着期待与不安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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