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下午,顾家人正在准备年夜饭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前,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
“这里是顾明月小姐家吧?”男子站在门口问道。
“是我姐姐家”,顾熠正在院里玩炮仗,便走过来问道:“你是谁?”
男子立即露出和蔼的笑容:“小兄弟你好,我是吴家明芬食铺的掌柜,受我家二小姐之命过来给顾小姐送分成的。”
“分成?”顾攀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我家是和吴家有来往,但什么食铺的分成怕不是搞错了吧。”
男子笑笑:“这个顾小姐应该知道,您叫她出来一说就清楚了。再说了老叔,哪旁人送钱来还往外推的?”
顾攀呵呵一笑,转而进厨房把正忙着的女儿叫了出来,顾明月听清原委,这才笑着对她爹道:“是有这个事,我把做巧克力的方子给我一成分子,我回来也忘了跟爹娘说。”
男子闻言更觉好笑,这家人还真是,一个个都对钱财这么不上心吗?
“顾小姐,我是二小姐的奶兄钟文”,男子说着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袱,放到院里的桌子上,“这是小半年来食铺的账面,和您该得的银两,共计六千九百两,您点算一下。”
顾攀闻言倒抽口冷气,一成分子就有六千九百两,还不是一年的,那这个食谱得多赚钱?
顾明月也微微有些吃惊,没想到小小一个食铺竟这么能赚钱,不过惊后也就没什么了,她大致把银票点算一下,六张一千九张一百的,笑道:“劳烦这位大哥跑这一趟了”,把点好的银票交给父亲,又对来人道:“请进屋喝口茶吧。”
“顾小姐太客气了”,男子连忙摆手,“若不是小姐的方子,我们也不能跟着过一个丰盛年,不敢当劳烦。车里还有小姐给您带的礼物,搬下来我就得走,家里也做着年夜饭呢。”
听见这话,顾明月便也不再多留。
顾攀过去帮人把车里的两包袱东西提下来,就客气地送着人走了。
顾明月已经又回去厨房忙碌,顾攀把东西放到屋里,跟儿子交代一声“看好家门”就也进去厨房做菜。
厨房里几人正在讨论刚才的事,顾氏听到来人是送份子钱的,又知道银钱数目不少,就不由有些感慨:“怪不得那些有钱人都不拿钱当钱,这也太会赚钱了。”
顾攀道:“他们这还是刚开张了小三个月,以后经营熟络了,照这情势看来,一年少说也得赚二三十万。”
听到这个数目,几人都有些目瞪口呆,欧阳薇问道:“就那几种巧克力罐头,能赚这么多钱吗?”
吴府里正和母亲报账的吴丝语也听到这么一句疑问,她拈起盘中摆放着的一块梅花形巧克力,笑道:“娘,你不要小看这么一块小小的点心,喜欢吃的人可多呢,且价格又不低。再说我又让厨娘研制出十几种参入釅茶粉的点心,铺子的点心花样并不单调。再过几年,恐怕美味斋也比不过女儿的清芬食铺。”
“能这样就最好了”,吴大夫人笑着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只怕是你异想天开。不过你能把清芬食铺经营这么好,娘也是没想到的,光你这铺子三个多月的盈利,就快赶上娘手下那些中等铺子一年的盈利了。最赚钱的那个铺子你大姐嫁人时让她带走了,娘还打算着到时多给你一个呢,现在看来却不用了。”
吴丝语笑道:“娘,你再多给两个,女儿也是不嫌少的。”
“贪心的丫头”,吴大夫人摇头,“那几个都是给缯儿留着吧。”
吴丝语闻言并没有多少介意,却还是说道:“什么给缯儿,到时不还是落到他媳妇手中。”
吴夫人道:“外面可别这么说,人家到时也要带嫁妆的,还能稀罕你娘两个铺子?”
母女两个正说着,一阵笑嚷声从外面传来:“二姐姐今年赚钱了,有没有给我们准备好压岁钱啊?”
兄弟姐妹们不知道清芬食铺的具体盈利,但都听说了被二姐派到食铺的那几个下人都阔了起来,也就或真或假地来闹她。
吴丝语没办法,最后拿出二百两银子让下人去请戏班置席面,几个兄弟姐妹这才作罢。
这一天大庸朝万家同庆,即使穷得揭不开锅的人家,也会紧紧腰带割二斤猪肉回家。
而在千里之外的粟裕关,却是一片马嘶人嚎,面对从内攻过来的几千暴民,守城士兵丝毫不敢懈怠。
正在赵勇又派出一队人正面迎敌时,有小兵慌慌张张地跑到城墙上报道:“守备,关外有大约一千胡人呼啸聚来,马上就要到城根儿底下了。”
跟在赵勇身后的穆子面容沉沉,一张布满疤痕的脸几乎全部遮在头盔之下。
赵勇早听穆子分析过局势,闻言对周围明显慌张起来的人坚定道:“朝廷派来的兵最迟酉时赶到,咱们再坚持一个半时辰就行。”
说完他朝穆子点点头,示意把粟裕关背部交给他,自己则带着十几名兵士朝面向胡地的北城门而去。
一场血战拉开,而受命带兵来驰援的两名武将却在几百里外的一个小镇停下歇脚。
一群暴民而已,不用着急,现在打得再狠,最后还不是朝廷降旨招安,再说了,敬节府临近的省府,驻兵加起来怎么也有两三万。
暴民有意攻取粟裕关?朝廷那帮文臣就爱小题大做,粟裕关素有大庸第一关之称,形势险峻,岂是一群暴民能攻下的!
再者,粟裕关左右二百里外,也都是有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