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小镇花天酒地的将官不知道,粟裕关早就血流成河。
眼看天黑还没有援兵过来,穆子找到赵勇商议:“趁天黑双方休战之机,派传信兵再去左右二关求救,请他们务必各增援五百兵士,不然我们守不住。”
赵勇左臂受伤,一身狼狈,闻言默不吭声地点头,心里却知道左右二关出兵的可能性很小,如今暴民几乎把腹地内的三个州府全占,这时谁敢轻易妄动,一不小心就会是他们粟裕关腹背受敌的情况。
在关外扎营休息,点起火堆娱乐的胡兵根本没有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是多好的一个机会?
关内一大片地方早被大庸暴民占领,若能趁夜攻克粟裕关,经营之下,他们至少能分走半壁江山。
然而这些胡兵也只是想趁机劫掠一番,根本没有或者说不敢生出那个与大庸平分江山的野心。
上天似乎还是偏袒大庸朝廷的,半夜子时,一场大雪悄然而至,平明十分,地面早已积雪数尺。
赵勇站在城楼眺望敌军情况,发现他们从人到马无不冻得瑟瑟发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微微松下。
看着天空纷纷扬扬的雪花,赵勇暗自祈祷能够下得再大一些。
在雪深数尺的情况下,背后暴民也不敢轻易发动攻击,况且他们和胡兵一样是露天在外,除了领头之人住在帐篷里,小兵们都暴露在大雪之下,早就冻得走不动路了。
穆子看着外面的情景,对赵勇道:“赵守备,我有一计。”
赵勇对穆子很有几分尊敬,因为这是穆大人特意派来助他的,当即拱拳道:“穆兄请讲。”
“这是绞肠散,中此毒者,会在一刻钟之内呕血而死”,穆子掏出一个油纸包,嘶哑难听的声音更让人两股颤颤,“本来我还不知如何送到敌军中,现在这雪却是给我们提供了助力。你让人找来烟火,把毒粉绑在烟火之上,点燃后投入敌军上空,烟火炸开,药粉自然落到雪中。只要他们取雪水做饭,就必然会中毒,到时不费我们一兵一卒,可破双方兵力。”
赵勇忍住心下颤抖,问道:“穆兄,这会不会影响到我方士兵?”
穆子勾唇一笑,阴森之气更盛,“应该不会,不过为保险计,你还是传令士兵多备马尿,若有中毒者,饮马尿可解。然而,马尿即解药,你却不要事先透漏给士兵。”
赵勇连连点头:“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兵多嘴杂,万一露出点解药风声,他们这番布置就白费了。更何况,谁知道穆子兄到时会不会一个心情不好,给他们来一种更烈的毒?
穆大人哪找的这么狠的人啊?赵勇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吩咐士兵们去弹药库找烟火。
当空中升起烟火时,暴民和胡兵头领都忍不住嗤笑:“这帮大庸官兵傻了吧,以为下雪就万无一失了,竟然还有心情放烟火?”
一个时辰后,看着满地呕血哀嚎的士兵,他们却吓得嘴唇青紫,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粟裕关危局暂解。
当朝廷派遣的将官在五六日后姗姗来迟时,赵勇已经带着三百骑兵在百姓的帮助下收回了被暴民占领的两个府县。
朝廷将官顿时大喜,带着士兵们冲杀,三日后将一伙不成气候的暴民赶入沙漠就急忙忙向朝廷奏表请功。
皇帝看见捷报自然高兴,当即便下诏元宵节大摆筵宴,并lùn_gōng行赏,两名将官各赏黄金百两官加二等。
这个消息传到粟裕关时,赵勇手下的士兵顿时大哗,一时间群怨沸腾,若非赵勇好生安抚,早有暴脾气跑去和朝廷派来的兵火拼去了。
愤愤不平的士兵们退下去后,赵勇才将愤怒表现出来:这些只吃不做的人实在太过份,他到这里大半年了,却还是一个小小守备,想想都没脸向大人交代,如今拼命忙活半天却又被人摘了桃…
穆子掀起帐帘进来,赵勇忙起身羞愧道:“穆兄,我有愧大人的栽培。”
“不必”,穆子摇头,“爷刚有信传来,让你稍安勿躁,朝廷那边爷会打点,一个月内那些人就都得哭着回去。”
赵勇:……?
帝京一片祥和,元宵临近,挂满了各色彩灯的摊位沾满了街道,有些实力的铺子都在店铺前的空地上搭起了灯楼,或大或小。
顾明月提着一盏精巧的琉璃灯走在帝京的街道上,欧阳端跟在她旁边,顾熠和欧阳薇在前面满脸兴奋地从一个摊子转向另一个摊子。
“明月,你看我买这盏灯怎么样?”欧阳薇转头,举起一盏贴着美人剪画的花灯摇了摇。
顾明月和欧阳端走过去,点头道:“还可以,不过我觉得还是刚才那盏兔子形状的更好一些。”
“那个太单调了”,欧阳薇说道,拨了拨花灯下面的流苏,“这个灯多漂亮,等今晚点过了,以后挂在房里我还能看看画。”
摊位后的小贩听到她们的对话,不由笑道:“这位姑娘可真会过日子,不过灯节上的灯价格都不贵,可以多买两盏嘛。”
欧阳薇笑道:“小哥,我看你会做生意才是,这盏灯多少钱?”
“不贵,三十文钱”,小贩咧嘴,笑容满面。
讲了讲价,欧阳薇最终以二十五文的价格买下了这盏美人灯,继而转头看向弟弟:“阿端,看看有你喜欢的没,姐姐给你买。”
欧阳端摇摇头。
几人便离开了这家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