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这种没爹娘教养的人当然低看。”

若不是看得出来秦家母子真心对翩翩,他不介意让秦家尝一尝牢狱之灾的滋味,自己打算放他们一马,那老婆子却还在中间搅事儿!

“怎么会?”顾明月反驳道,“我家什么背景都没有,秦老夫人却对我们一家都很好。”

“翩翩啊,像秦府这种自以为有真底蕴的人家,看人皆是先看品性再看才识”,穆蕴说着,一句话中忍不住在顾明月额头上脸上亲了好几下,“你父母都是明事理的善人,你的刺绣堪称大庸第一,你还有个读书的弟弟。恐怕在那老…夫人眼中,我这个从小被赶出家门的人,怎么能配得上你?”

他说到后来竟然语气低落,顾明月忍不住轻笑,“那你更厉害啊,从小自立,到现在做到三品侍郎,恐怕帝京许多同龄人都比不上你。”

她抬手抚住穆蕴的脸颊,看着他道:“我们两个都是优秀的人,正好相配。”

穆蕴握住她的手,半张脸都埋在她的手下,亲着她的手心,声音低哑道:“翩翩,其实,他们觉得我配不上你,是因为我娘的死因。外人传得不错,我娘是被我爹逼死的”。

“穆蕴”,顾明月往他怀中靠得更紧了些,“你不要瞎想,我们两个觉得我们相配就好了。”

穆蕴笑笑,却是在她手心亲了十几下,才平静道:“穆重和顾幽雁勾搭在一起没多久,便想寻母亲的错,让母亲自请下堂,母亲和他当初也是因情成亲,不过几年对方就变心,母亲很是难以接受,便一直扛着。那时我才两三岁,穆重不在家或者回到家去妾室那里,母亲就会带着我睡。有几次,半夜我被争吵声惊醒,听到的全是穆重毫不留情的指责,母亲伤心的哭诉哀求…这样的日子过了大半年,穆重把母亲的管家权直接下放给一个通房,府里的下人更不将母亲放在眼里,虽不敢明着顶撞,冷嘲热讽却是经常。就在这期间,穆重时常接连一个月一个月地不回家,顾幽雁更是光明正大地到穆府要求见母亲。”

“元宵节那天…”,穆蕴低头看看顾明月的眼睛,没从里面看到鄙夷或者嫌弃,他才继续平静道:“穆重亥时回府,亥时二刻左右与母亲争吵,三刻,打母亲一巴掌,母亲的奶母上前阻挡,无意间推了穆重一下,被他以目无尊卑为由让人拉出去施杖刑。亥正落杖,十几下后母亲的奶母就昏迷了,母亲跪下来求他,甚至答应自请下堂,穆重当时很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早该如此,明日我便请族老说休妻之事,不过这个老婆子,必须杖毙’。穆重是看着人把母亲的奶母杖毙后才走的,母亲着人去安排奶母的葬仪,转身看到我站在门口,还走过来笑着问我有没有被吓到。我说没有,她高兴地点头,夸我勇敢,随即便让她身边唯一的大丫鬟抱我回我的院子。我睡不着,避开丫鬟又回去找母亲,她的屋子里黑乎乎的没点灯,不过院子里的灯很多,推开门就把里面照得亮堂堂的。我看到她挂在屋梁下,以为她没睡在荡秋千,我还上前推了推她…”

“不要说了”,顾明月抬手紧紧抱着穆蕴的脖子,轻声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

穆蕴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我不想你从别人口中听说这件事。”

“我不怕”,顾明月同样轻拍着他的后背,“别人说的,我也不会信的。”

穆蕴心情极佳地笑道:“你不怕我就放心了,翩翩,你知道吗?我大哥娶亲前有一个很是宠爱的妾室,外人私下都说,有女千万不能嫁到穆家做正妻。”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顾明月说道,“况且,你有妾吗?”

“没有”,穆蕴摇头,却坦言道:“如果不是没有你,就不好说了。”

顾明月笑道:“以后我们要在一起,你这辈子都别想娶妾的事。”

“只要你陪着我,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下下下下下下辈子…我也不会让别的女人近身。”穆蕴把她完全抱在怀里,握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玩笑似的话却分外有力。

顾明月听着他一直说不停的“下”有些头晕。

二人在屋顶上低声喁喁大半个时辰,顾明月睡着前一直惦记着问问父亲她娘怎么就不看好穆蕴了。

第二天刚过巳时,顾攀扛着一布袋家里新舂的大米回来,顾明月刚吃过早饭,听见父亲的声音,便慢慢走出来,问道:“爹,熠儿还好吧。”

“好”,顾攀把大米放到厨房,过来对女儿道:“闺女,咱是不是该换药了?你回屋坐着,爹去把佘老大夫请来。”

“阿端刚才已经去了”,顾明月拉住父亲的袖子,低声道:“爹,咱们回屋聊会儿天。”

顾氏疑道:“一天不见就这么想你爹?”

顾明月嗯一声,拉着面带笑意的父亲回到屋里,见母亲没追问什么事,她松了口气,问过父亲,果然和穆蕴猜的八九不离十。

“闺女,别让你娘知道爹告诉你的这些”,顾攀叮嘱,又拍拍女儿的肩膀道:“爹倒觉得那都不是事儿,以后你想见含彰了,爹给你打掩护。”

顾明月好笑不已,“谢谢爹的理解。”昨晚和穆蕴说了许多,她此时也不怎么发愁,毕竟秦老夫人说的都是臆测,重要的还是穆蕴现实中的表现。

她娘又不是什么固执的人,只要看到穆蕴是真的对她好,就不会再反对,倒是秦老夫人那里,有点问题。


状态提示:196 草莓--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