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顾熠和几个同村的伙伴在先生的带领下来帝京参加府试。
这是有没有资格进县学的最后一关,考过了进学,就是秀才了,每年每县按本府人口多寡录取,帝京人口多,录取人数多,便有不少附近州府中家资比较丰厚的童生来帝京考试。
人一多,录取比例自然会下降,所以竞争压力还蛮大的。
不过大庸历来倡导青年治政,那些过了三十还没考中秀才的人,基本上就没什么指望了。
每年府学考试,热门儿的都是哪县哪州的神童。
顾家村今年有六人过了县试,卫先生是很开心的,这是他教学以来同时参加府试的人数最多的一次。
来帝京的船上,卫先生频频对几个学生提起顾炼,并鼓励他们:“有这个榜样在前,先生相信你们都能考出好成绩。”
顾熠和另外五个人也都对自己很有信心,除了年纪比较大的郑勋和顾炫有些紧张,小团体的气氛很好。
“先生,我家人都在帝京呢”,下了船,,走到卫先生跟前道:“我想先去看看,再去客栈找你们。”
虽然父亲交代他要跟着先生同学一起住客栈,顾熠却想姐姐和娘亲了,过去看看也没什么吧。
“去吧”,卫先生点头,又叫住拔腿就要跑的学生,“流光,帝京人喧杂乱,还是让元勋和望成陪你一起。”
元勋是郑勋的字,望成是顾炫的字,卫先生话落,两人便站出来应是。
卫先生又道:“我带着他们三个去府学附近的占魁客栈,地方你们应该还都记得,流光看过父母,你们就早点回,考前我再给你们说说重点。”
“先生,学生知晓了”,顾炀、顾炫和郑勋上一年都来参加过府学考试,只是没过,当时卫先生带他们住的就是占魁客栈。
…
两拨人进来城门就分开了,顾炫问顾熠:“你爹娘还有翩翩在帝京住多久了?”
顾熠想了想,“七八天了”。
“七八天没回家?”郑勋惊讶,流光就要考试,婶子一家却不回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让他知道的事。
顾炫同样有此疑惑,为防是二婶家出了什么事,可能影响熠儿考试,他道:“熠儿,我们还是找夫子去吧,到客栈安排好住的地方也好复习复习。”
“炫二哥,我知道地方,自己去也行”,顾熠想没想便道,“你和元勋哥去找先生吧。”
顾炫无奈,只得笑道:“我们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三人一路快行,约半个时辰后拐进槐花胡同,还未到自家门口,顾熠就大声喊起来:“姐姐,爹娘,我来看你们了。”
顾明月正捧着话本儿看,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对一旁择豆角的母亲道:“娘,我好像听见熠儿的声音了。”
“我听着也像那小子”,顾氏起身,把菜筐子放到一边,还没走到大门口,顾熠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来,这次还拍着门:“娘,开门,我是熠儿。”
“知道你是熠儿”,顾氏拉开门,见到儿子和村里两个侄子,笑着让他们进来,“到考试时间了?熠儿,你不跟着先生,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顾熠在母亲身边黏一会儿就冲到顾明月身边,说道:“姐,我特别想你和爹娘,你们干什么一直住在帝京。哎,姐,你的脖子怎么啦?”
说着还伸手碰了碰那一圈洁白的伤布,“姐姐,你受伤了?”
“别乱碰”,顾氏过来把儿子的手拉到一边,顾明月笑道:“一点小伤,已经好了。”
“我才不信呢”,顾熠很不高兴地说道,“若是小伤,爹娘还有姐姐才不会在帝京住这么长时间。”
“都结痂了”,顾明月弹了弹弟弟的脑瓜,“我们也是担心影响你备考啊,姐姐这不没事儿吗?”
顾熠道:“我又不傻,你和爹娘一直不回家我就猜出一点了。姐,还有娘,我长大了,以后有事不要跟这次一样瞒我。”
“不瞒你不瞒你”,顾氏好笑摇头,这才转身招待顾炫和郑勋。
“翩翩,怎么受的这伤?”顾炫比顾明月大四个月,两家是三服的近亲,所以他说起话来比较随意。
郑勋只笑了笑,没多言。
顾明月道:“走在街上不小心被人撞的。”
“熠儿?”这时顾攀背着一篓子新鲜蔬菜进门来,怀中还抱着两个大西瓜,“炫子,阿勋,你们两个也来了。她娘,快把这西瓜切开给孩子们吃,这大热天的。”
“爹不是让你跟着先生去客栈,考完再过来?”把两个西瓜递给顾氏,顾攀看着儿子道:“我算着你今天该考试了,还说下午去府学那边的客栈看看呢,你倒还让你两个大哥跟着跑来了?”
顾炫笑道:“二叔,我们担心熠儿迷路,自己跟来的。”
“孩子也是担心我们”,顾氏拿着刀出来,把西瓜放在案板上切开,招呼几人过来吃,转对顾攀道:“你别板着脸了,去胡同外的那家运来酒楼给孩子们要几个清淡的菜,让他们的伙计送到家来。对了,再要几斤卤肉和凉菜,孩子们走的时候给先生带着。”
“二婶,二叔,你们千万别破费”,顾炫说道,“我们这就回去了。”
郑勋点头,“熠儿到地方我们就放心了,下午叔把熠儿送到占魁客栈便好了,我们两个回去也收拾收拾住处。”
“那不当紧”,顾攀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