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那女子好像对这个不能再普通的字眼感到极其陌生的样子。“我没有家。”
傅一笑心想,从这女子衣服穿着,和所使用的名贵瑶琴来看,不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乞丐啊,看来女子这话另有深意。
“少侠寻声至此,恐怕不是单单为了见我吧?如不嫌弃,可愿意听我弹上一曲?”
“啊,求之不得。”
傅一笑在路另一边的墙根处席地而坐,与女子隔路相对,静心等待女子的演奏。
那女子将玉指搭在琴弦之上,轻轻地来回**了几下,然后用食指轻轻拨动琴弦,弹出了第一个音。
初听时,一笑只觉得琴声悠扬缥缈,犹如凤鸣鹤唳一般优美动听。而随着女子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这曲子也开始换羽移宫,变得激昂有力,宛如疾风骤雨。
曲子越弹越快,仿佛已经抛弃了音调音律,顾不上琴曲是否动听,纯粹为了斗技一样。
傅一笑只感觉自己胸闷异常,耳膜下的神经好似被麻痹一样,竟让自己产生了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此人会内功!】
傅一笑在危险之中保持了足够的冷静,立马判断出此人并非等闲之辈。这琴声也并非普通的琴声,而是一首催命曲!
傅一笑暗中运起十成功力,护住自己的心脉及双耳,堪堪抵住了这琴声的攻势。
那女子见琴声并未奏效,突然站起身来,将瑶琴竖立,然后横向猛拨了一下琴弦,一根琴弦瞬间崩弹出来,朝着傅一笑激射而出。
琴弦虽快,但一笑早有准备,身子一扭便躲过了这一击,琴弦打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竟深入几寸方止!
“姑娘好内功!”一笑虽然嘴上夸赞,但心里却如临大敌一般提高着警惕。
“见笑了。天色已晚,少侠早些歇息吧。”
出乎傅一笑意料的是,女子竟将琴抱在腰间,转身便走,丝毫没有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
傅一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意。等到他想起来追踪女子而去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这大晚上的,我不是遇上女鬼了吧?”傅一笑小声嘀咕着。他走到了街边看了看那墙上留下的孔,将插在里面的琴弦抽了出来仔细观察。只见那琴弦并非蚕丝质地,而是由几十根极其纤细的精钢丝扭在一起制成的细钢绳。
能够将这钢弦弹入墙壁之中,用得肯定不是蛮力,而是深厚的内功。
“这女子究竟何方神圣……”
本来是想出来听听曲子解烦的,没想到还被人袭击了一手。傅一笑越想心越乱,索性回客栈休息去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转天正午。
九溪自有都已喝醉,若无小二来砸门,恐怕三人还要继续睡下去。
傅一笑揉了揉眼睛,困意沉沉地走过有些慌张地说道:“官府来人找您,说是白事班子已经到位,请你过去。”
“哦,知道了,告诉他们我马上就来。”
旁边两屋的二人也被吵醒了,剑九溪出来问道:“怎么了一笑?”
“……”傅一笑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让他们同去,不过最终还是问了一句。“我要去抓明月楼的人了,你要不要一起?”
经这一提醒,剑九溪这才想起好像昨天自己酒醉之时傅一笑曾经说过事情已然办妥。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
傅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也不大想继续强迫他了,于是说道:“也罢,那我自己行动吧,如果缺人手,我写信给宗主求援。”
说完,一笑回房间穿戴整齐,拿上虚实刀独自一人下楼而去。
“师兄,一笑一个人哪里是那些杀手的对手,我怕……”
其实不用杜自有说,剑九溪心里也是有数的。他知道傅一笑的做法没什么错,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对南宫怜下手。
在他剑法初成之时,剑九溪曾经急不可耐地去找那害他没赶上考试的匪徒们算账,结果被暗器所伤,眼看要一命呜呼之时,正是明月楼赶到,剿灭了那匪帮,顺便救了他一命。正是那时剑九溪与南宫怜相识,两人很是投缘,甚至一度朝夕相处。
可当剑九溪得知了南宫怜的真实身份,和他亲眼看到明月楼抵后,他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南宫怜,和她划清了界限。南宫怜由此生恨,行事越发狠毒。
在内心做了很长时间思想斗争之后,剑九溪终于长出了一口气,对自有说道:“走,我们去帮他一手!”
二人问过小二,得知一笑去了乡绅府宅,便急忙赶了过去。
两地相隔不过两条街,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傅一笑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丧服,正在指挥班子们将棺材一口口地抬起。排成一队开始吹拉弹唱,大张旗鼓地走上街道,向县令预先定好的坟地出发。
“一笑,你们这是……”剑九溪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问道。
“师兄,你终于来啦!我傅一笑果然没有看错人!”傅一笑指了指队伍靠后面的位置,说道:“你们别管了,就藏身于那队伍之中,待明月楼的人来了,你们再出来帮忙。”
傅一笑赶到队伍最前列,和做白事的人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如丧考妣,甚是真切。
剑九溪和杜自有蒙在鼓里,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照她所说藏匿在队伍之中。
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引来了不少的人围观,在出镇口关卡的时候,一笑向守卫使了一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