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临时决定要去逛窑子,但赵靖尧其实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并不知道花街在那里。他又是个别扭的主儿,让他主动开口询问别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廖文哲八面玲珑,走在街上随便寻了个卖水果的小贩就问出了附近最有名的妓院。
“据说苏城最有名的店是城北的快活楼。”廖文哲走在街上和赵靖尧说。
“快活楼?这名字好龌龊。”赵靖尧皱了皱眉头。
您一会儿干的事更龌龊。
廖文哲瞥了眼皇帝,“那要不我们去凤栖院?也和快活楼在一条花街上。”
这名字总可以了吧。
“不,就去快活楼。朕要去就要去最大最好的。”赵靖尧坚定地说。
在某些事情上,皇帝总是有他奇怪的坚持。
二人达成共识,施展轻功没几分钟就到了花街。现在还不到午时,快活楼的门口只有老鸨一人有一搭无一搭的吆喝两声。
廖文哲见赵靖尧没动静,内心腹诽也不知道是谁兴致勃勃的要来。
无法,他只得代皇帝上前询问:“敢问这位姐姐,现在营业否?”
年余四十的老鸨都多久没听过别人称呼她姐姐了。想当年她也是这条街的花魁,那帮臭男人哪个不是对她趋之若鹜。而今嫌弃她年老色衰,鲜少给她好脸色。
没想到今天竟有如此俊逸才子礼貌待她,老鸨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位官人,自然试营业的,只是姑娘们大多在休息,您可以先进来听听小曲儿。”老鸨甩着手帕殷勤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晚些再来吧。”赵靖尧看着满脸刷了十层腻子,嘴唇涂得如血盆大口一样的女人有些内心犯怵。本来来这里也是脑子一热的事,现在正好有个借口先缓缓。
“别啊,我们这里的姑娘,唱曲儿也是一绝。”老鸨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站着一位公子。虽然这公子瘦的有些阴郁,但身姿气质感觉比刚才和她搭话的还要出众。两人一看就有些来头,这笔大生意岂能有溜走的道理。
“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恭敬不如从命。”看出了赵靖尧眼中的犹豫,被他折磨好几天的廖文哲当然选择装傻,不能顺了他的意。
老鸨殷勤的引二人进店。
快活楼虽然名字直白且无意蕴,但室内的装潢却并不庸俗。淡雅却不粘腻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婉转悠扬的琵琶声回荡在中厅。米黄色与白色搭配的薄纱显得温馨恬淡。
中厅的台子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女子略施粉黛,抱着琵琶轻轻弹唱,吴侬软语仿佛小勾子一样勾的在座的官人个个思绪联翩,面范桃色,只想在这里耗到地老天荒。
“两位爷,是坐在这里,还是楼上的雅座?”老鸨询问道。
“劳烦姐姐领我二人到雅座。”廖文哲回到。
老鸨娇笑着把他俩带到雅座就走了,说是给二位公子准备茶点。
所谓雅座,就是二楼相对独立的半包间,类似于现代的套票包房。有两人座,也有三五人的雅座供不同人的需要。
“姐姐姐姐,你可真叫的出口。”赵靖尧鄙视道。
“出门在外总要谦逊一些,要是都像尧公子这样,估计就要处处碰壁了。”廖文哲叹了口气。
“切,朕还用你教。”赵靖尧没好气道。
不多时老鸨就送来茶点,赵靖尧喝了口茶,嫌弃茶品太次,之后就再没动过桌上的吃食。
二人听了会儿曲子,赵靖尧百无聊赖的戳在桌子上瞪着眼睛望天。廖文哲余光瞥向门口,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又看了眼无所事事的皇帝,露出一个坏笑。
“尧公子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沈庖长?”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廖文哲指着门口的身影。
“什么?!”赵靖尧立马来精神了。只见他一瞬间出溜到椅子下面,猫着走到栏杆旁,扒着栏杆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向门口。
赵靖尧担心自己被他看到坏了形象,但转念一想沈吹烟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蠢皇帝的眼神一下子就从迷茫、紧张变成了生气,愤怒。
好你个沈吹烟,没想到你长得人畜无害,背地里竟想着这等龌龊之事!
真是气死朕了,看我不把你捉回去关十天地牢,不,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