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又去了刑部办事,结束一切公务后,已是晌午了。脑海里空空一片,神情恍恍惚惚,季璟瑞不想回家去,却又不知该去往何方,便放任马儿载着他随意走动。走着走着,恍然感到马儿停下了脚步,蓦然转头,讶异地发现自己竟鬼使神差地停在了宇文府门口。
似乎很久没来过了吧?季璟瑞嘲讽地笑了,自从唐墨辰回来,他便知趣地避开;初入朝堂,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学习和适应,他也刻意地让自己忙碌起来,好让自己无暇被伤痛侵蚀。细细算来,唐墨辰回来已有七八日了吧?
也罢,既然来了,便进去见一面又如何?反正,他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季璟瑞凄凉地想。这样想着,他似是鼓起勇气一般,跳下马,向紧闭的府门走去。
嗯?紧闭的?季璟瑞不禁皱起了眉,这青天白日的,为何紧闭大门?心中蓦然涌起一丝不安,他快步上前,用力地敲响大门。
过了许久,才有人前来应门,来人只是宇文府上的一个下人,季璟瑞并不认得他。那人看到季璟瑞,似乎神色一松,但很快又再次紧张起来,心虚地笑道:“原来是季公子,小人见过季公子。”
季璟瑞简短地点点头,算作回礼,然后便开门见山道:“这大白日的,为何关着门?宓儿呢?”
那人犹豫片刻,支支吾吾地说:“小姐……小姐在休息。季公子找我家小姐可是有事?若如此,小人可代为通传。”
“我来过宇文府无数次,向来是直接见宓儿的,何时轮到你来代为通传了?”季璟瑞斜睨着他,冷冷道,“让开,让我进去。”
“季公子,小人不会说话,得罪了季公子,请季公子不要与小人一般见识,可是小姐真的是在休息!”那人急切地辩解,并试图以身阻拦季璟瑞硬闯。
季璟瑞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反问道:“若今日来的是太子殿下,你是否也一样阻拦?”
那人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说:“小人是宇文府的人,只听从小姐一人吩咐,即使太子殿下驾到,小人依然要守好大门。”
季璟瑞闻言,心不由得一沉,冷冷地笑道:“好一个‘守好大门’,我今日偏不如你意,我倒要看看你们宇文府究竟在玩什么花样。”
言毕,季璟瑞不由分说便闯入宇文府,那人见阻拦不得,焦急不已,忽然灵机一动,高声喊道:“季公子光临!请小姐到前厅会客!季公子光临!”
季璟瑞脚步一顿,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向前走去。
未至前厅,便见宇文桐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客气地向他见礼:“老奴见过季公子。老奴有失远迎,还望季公子见谅。”
季璟瑞晒笑一声,凉凉地说:“桐叔,我来宇文家可从未被阻拦过,你也从不曾远迎啊。”
宇文桐原本不住地点头,以示歉意,听到最后也不禁老脸一红,连忙赔罪道:“季公子教训的是,以前是老奴不懂礼数,日后老奴必定恪守本分。”
“好了,桐叔,我也不是责备你,”季璟瑞叹道,“说吧,又是闭门谢客,又是百般阻挠,你们到底想怎样?宓儿究竟怎么了?”
宇文桐依然客气地笑着,说:“季公子说的哪里话,小姐好好得在屋里休息呢,只是昨日小姐忙着做女红,劳累了一些罢了。”
“真的?”季璟瑞皱着眉反问,满脸都写着不相信。
然而还未等宇文桐回答,前厅处便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喊:“季公子!桐叔!”
季璟瑞抬眼看去,只见依诺面容憔悴、神色匆忙地向他们跑来。宇文桐也看到了她,面色顿时一变,大声斥责道:“依诺,你不在里面伺候小姐,跑出来大喊大叫成何体统?还不快向季公子请罪?”
“桐叔,”但依诺顾不得礼数,可怜巴巴地恳求道,“我们把实情告诉季公子吧!”
“实情?是何实情?”季璟瑞敏锐地抓住关键。
宇文桐神色晦暗,低声质问她道:“胡闹!你忘了小姐的嘱咐了吗?”
“小姐只吩咐不可以告诉太子殿下,没有说不能告诉季公子。”依诺巧妙地辩解道,然后二话不说便向季璟瑞跪了下来,“季公子,求您帮帮我们!”
宇文桐一惊,忽然沉默不语。季璟瑞也始料未及,赶忙将她扶起,柔声道:“依诺,你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依诺悄悄看了一眼宇文桐,见他不再试图阻止,便立即向季璟瑞解释:“小姐留了书,说她今年生辰想回宣州与四少爷一起过,还说想亲自在老爷的坟前上一柱香,便一个人回宣州去了,让我们不要去找她,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太子殿下。我检查过了,小姐只带了些衣裳和银两,我们都很担心,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季公子,你快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季璟瑞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冷声问道:“宓儿留书出走?多久了?”
“回季公子,已经两日了。”宇文桐叹息一声,无奈地回答。
季璟瑞低着头思索。依诺和宇文桐久等也不见他开口,不禁焦急起来,正想开口催促,却听他冷静地说:“才两日,想必她还未走太远,我这就快马去追她,大概可在蓉州追到她。你们放心,一旦我找到她,不论她想去宣州,还是回京城,我都必定陪着她,届时我也会送回书信,让你们知晓她的下落。”
依诺和宇文桐终于面露喜色,感激地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