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道:“起身来,莫听这小伶俐胡言乱语,速带吾等探视汝之高堂罢。”
楚少亭作揖称是,赶前引路。至内室,见卧榻之上并卧两位奄奄一息老者,忙示意李玉茹上前察看。
李玉茹木椅坐定,以自己食指先按住楚母腕处切了寸脉;次将中指按听了关脉;又抚定无名指看了尺脉;调停自家呼吸,分定四气五郁、七表八里九候、浮中沉、沉中浮,辨明了虚实之端。
方言道:“此乃黄热之症。”
楚少亭急道:“仙子,可有良药乎?”
李玉茹沉思良久,言道:“难也不难,若得个三五日,定能配制出药汤。只是吾等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
楚少亭作揖长拜道:“仙子大恩,耽搁几日,救救太平县百姓罢。”
李玉茹眸光流转,待母亲示下。楚少亭见状,趋跪慕容雪膝前,首如捣蒜般,泣道:“女真人慈祥,发发善心罢。”
慕容雪道:“扶危济困,乃道教立世之本。吾等且暂缓行程,尽心而为之。”
李玉茹道:“是,母亲。汝速寻个僻静之处,待吾仔细斟酌。”
楚少亭大喜,昼夜小心伺候,不敢丝毫懈怠。
第四日质明,处方这才配制完毕,吩咐楚少亭按单采集寻购。薄暮,煎汤送服,至曙晓,楚家二老竞相喊饿,食下三碗馎饦。竟精神矍铄,行动自如。闻听儿子讲述,惶然奔至慕容雪房内,磕头不迭。
慕容雪便吩咐李玉茹、吴杰二人杵药熬制。楚少亭则招呼少壮年上山掘采,自己奔波周边邻府按单购置。
兼旬,全县上下,皆恢复如昔。齐齐前来谢恩,尊称慕容雪为圣宫娘娘,李玉茹为圣宫仙子。恍惚旬余,方才冷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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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用功数日,二人香毒尽去。商定次日同访那粉衣女子,谷梁飞燕不肯独自就寝,撒娇耍赖。十思君苦口劝说,方郁郁而去,各自安息。时已夜阑,光辉如银,无处不洒,影竹摇曳笼窗,草虫唧唧繁密,间染孤莺啼鸣。
有霖江南所赋《烟雨楼》为证:
竹庭秋,苍苔老树犹。明月寒,西湖横扁舟,夜浅钓孤叟。飞花坠,燕归游。灯火深处影阑珊,思不休。江南弦声剪垂杨。
罗衣青衫,裹了两房愁。泥炉木笔,醉了画中楼。湖畔望尽天水,窗前淹了双眸。欲拾心事,怎堪一梦fēng_liú。晓露鱼白,又从头。
十思君卧榻难眠,辗转反则。牵念母亲、十媚儿、粉衣女子、李玉茹、云梦、谷梁飞燕等人。一时竟不知孰重孰轻。渐渐意志迷糊,梦赴庄周。
忽听得轻微脚步。又闻吱呀一声,似房门开启。忙起身偷窥,正瞧见对面有黑衣人飞身跃起。就着月色定睛细辨,那背影比早些时候、谷梁飞燕府内所遇好生相似。沉付道:莫不是那恶人又来掠害良家女子了?想到这,急推门疾出,行至谷梁飞燕房内,却不见半点人影。伸手探其被褥,还余些许温热。
十思君大惊,暗暗跟随。那黑衣人武功似有些消退,缓缓而行。约半柱香,将身至一宅院落下,顾盼四周,遁入西南角厢房内。十思君亦不知,自修习紫薇神功,虽未大成,但早非从前,轻功听力更是强过往昔何止十倍。
黑影点燃一根蜡烛,置于桌上。十思君倒挂金钩透窗看得分明,只见那人身高约七尺,须发如削,虎腰熊背。北墙床榻正卧一妙龄少女,娇面朝内。身上只着xiè_yī胸裹,似已沉睡,观体段不像谷梁飞燕。萤光闪忽,一时无法辨认。他满腹狐疑,大惑不解道:“若非谷梁飞燕,又是哪个?”
黑影取出玉瓶,在少女鼻翼上晃了晃。少顷,便传一声婴语,女子缓缓醒来。只听嘿嘿笑道:“小美人,睡滴可安稳乎?”
那少女闻声转身,紧抱丝裘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颤声道:“汝是何人?”
黑影秽言道:“吾是你滴亲亲夫君也。”
少女桃面垂泪,大喊道:“救命呵!”
黑影俯身抚摸少女脸蛋道:“此乃公侯府,谁敢救你?”说罢,宽衣解带。
少女贝齿紧咬,恨恨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欲断舌自尽。
忽听外面守卫齐声道:“老爷好!”
十思君忙使燕子抄水,落地躲于柱后。
只见谷梁承元快步入内,大声喝斥道:“韩山松你个泼才,只知寻花问柳。当真无事了吗?”
韩山松忙跪倒在地,俯首说道:“小的不敢。”
谷梁承元道:“快滚出去。”
韩山松忙到:“遵命,老爷。”站起来转身出去,走到门边时似有不甘,回头看看了,才悻悻离开。
谷梁承元待他反带掩门,和颜对那少女道:“如蝶姑娘莫怕,吾请汝来,有情相议,万望不要误会”
原来此女乃是三花三叶中之花如蝶,若不是谷梁承元出手,当今天下,恐无有几人能将她这般对待。
花如蝶道:“汝点吾麻穴,灌吾迷香,如犯人关在这里,怎谈请字?”
谷梁承元道:“实出无奈,请姑娘暂且受些委屈,吾心中实在抱歉的很。”
花如蝶怒道:“这话诳哄襁褓孩子去。尔等野蛮官差吃人不吐骨头,难道吾还见得少么?”
谷梁承元依旧缓缓言道:“如蝶姑娘息怒,请听老夫一言。”
花如蝶并未应他,哼了一声。
谷梁承元道:“吾知汝与那三花三叶均有交集,烦你一一相告,若谁个来投,吾谷梁承元定奉为上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