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意是让她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以解相思之苦,自然不舍得差使。让她随意干些泡咖啡,打印文件诸如此类的杂活打发时间或者直接去书厅看书。
她倒好过于勤快,可着劲儿跑腿。很快包揽了整层楼的快递签收,但凡谁有需要总归不亦乐乎。摆脱了以前沉闷高冷的印象,交下许多朋友。
大家对她和许从一关系的初始猜测也就顺而瓦解。毕竟一个不注意形象,成天打杂的普通女孩怎么看都和他们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不相登对。
白马王子看上灰姑娘也必要些前提条件,否则不会成为整个人类文明的小概率事件。
“你故意的。”许从一终于忍不住抱怨说。
“你大可拿出总经理的身份命令我上班期间不能出你办公室的大门。”
“你会听么?”
“我不知道。”
他气急败坏偏又拿她没有办法。“我真恨不得掰开你脑子,看看到底在想什么。”
她无话可说,傻傻笑着,那双明珠般的眼睛轻轻一眨,他立刻投降心软,败下阵势。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却无法忽视两侧乱糟糟的头发。
邹起眉头:“你又帮谁搬书去了?这么好的头发不知道打理,太可惜了。”
“我过年时候准备去剪了。”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又不是范冰冰,犯不着花那时间精力洗护。我从小就没留过很长的头发,现在已经够长了。”
看她撂起碎发别在耳后。许从一想,她有双漂亮的手。
“宝珠蒙尘,完全暴殄天物。”
“什么?”她认为他的话没头没脑。
他多想告诉她,你拥有世上最好看的眼睛,最温暖的笑容,最白皙的皮肤,最修长的手指,外加一头十分令人羡慕的秀发。这年头美而不自知的人真不多。
遇上他的目光,丛诗薇不自在,转开了:“快过年了,你去哪里过年?”
“回老家看看,你去过的,那是祖屋,有我和奶奶最美好的回忆。”
她忽然觉得他很孤单。不同于她那种小文青孤芳自赏式的独来独往而是真正心灵的孤寂。
“你若有空······”他没有问出口。
其实对这段关系投入得越多越看得清楚,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他害怕拒绝。
丛诗薇猛有一种母性爆发的冲动,不忍看他失望难过,竟然答应了,只说除夕和初一是走不开的,必须陪着爸妈。许从一已经很高兴,忙说没关系,老家又没人,不赶时间,咱们初三去。
吃完年夜饭,陪着父母看了半程春晚。那些节目早不爱看了,也只有爸妈这样有情怀的人才能一年复一年地守下去。嘴上骂着又乐在其中。
手机在身边闪动不停,除了几个闺蜜的简单问候全是许从一发来的。以免母亲查岗,备注用他英文名字。虽然百般谨慎,还是被留意到些许情况。
母亲立刻从津津有味的小品中抽身转去夺女儿手机。虽未成功,到底看见她藏在脖子内的项链,非扒出来瞅着问东问西。怎么说怎么不信,连珠带炮地逼问是不是有男的在追求。
实在烦不过,所幸起身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拿起手机,许从一又发了好几条语音,照例戴上耳机一一听毕。心情渐渐转好,发去信息问他现在在哪里,吃了年夜饭没有,有没有人陪。
他不惯用表情,然而发了一个委屈和求抱过来。她又是那种想象力特别丰富的人,盯着这两个图片就脑补出他现在极其可怜的样子。
华灯初上,烟火纷呈。许从一一个人身倨高楼,睥睨城下。
热闹属于别人的。
“你还住酒店,对不对。”
“酒店很贴心,专门给我准备了新年餐。”同时附带一张照片。满满一大桌佳肴,以类似鸳鸯锅的形式从中间分开,一半中餐一半西餐。色泽明艳,诱人无比。
丛诗薇却越发难过。想安慰几句,打了好大一段文字猛又全部删除。
他盯着“正在输入”看了好久没有等来一个字。心知她极为善良,偏又不喜欢她把这份善良用在自己身上,那是可怜。
“没关系。虽然父母不在身边,但他们会给很多很多的钱,再加上我也算一个小有成功的人,比大多数为衣食拼命的人好上太多。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她不喜欢这句话也没想着反驳,半晌后淡淡回应了一个“哦”字。
“当然你例外。如果能用钱买到你,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苦恼,一切就变得异常简单。”
换句话说,我在他心里相当于无价之宝。丛诗薇很高兴,也许出于羞涩或者矜持,并没有把她的高兴反馈给他,反而回道:“我不值钱,你不妨买个值当的。”
“你放心,酒店什么都出售,我找个陪客还是很容易的。”他带点气性地回复。
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丛诗薇竟然回了三个字“那就好”。
许从一肺都要气炸,恨不得从屏幕那端穿过来掐住她的脖子质问一问。
“我顺口一说,别生气,对不起。”丛诗薇意识到言语不当,当先打破了沉默。
她真是他的克星,对她就没有生气一说。谁叫他交了这样一个佛系女友。大过年的还是不要闹气为好,说道:“你一辈子都不必和我说对不起,我想你。”
我······
“我也想你。”她知道应该这样回,却犹豫不决。为什么?
“我好像不会谈恋爱。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