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阿姨最终还是同意了峦星上楼,她臭着一张脸,拿出登记表让峦星填了,还要求他将手机押在她那里。
峦星也不愿多生事端,一一照做,扶着周溪溪上楼。
“怎么这么看着我?”被看得久了,他脸上几分不自然。
“你刚才好凶哦。”
“咳,那什么,形势所迫,情急之下,我平时一点儿不凶的。”他解释着,深怕周溪溪误会了他。
兔子急了还咬人,、心急如焚的时候遇到些固守陈规不知变通的人,再温和的人也难免言语冲撞。
不过,要是落下个坏印象可就得不偿失了。
其实,周溪溪是觉得他好,峦星其人,八面玲珑,难言善道,号称奶茶店妇女之友,长相也是偏于中性,若不是林逸心仪夏眠,还真保不准让人生出些别的心思。
第一次见到峦星这么硬汉的一面,周溪溪挺意外的。
“嗯,我知道,你平时都是笑眯眯的,可亲切了。”
“……”峦星这么觉得这话里有话。
打开了房间门,让周溪溪坐下。
峦星扫了一眼她的桌面,一点儿不像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周溪溪,她的桌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东西,粉饼、眉笔、乱丢的纸巾、打开的笔记本,他一个男生都觉得乱糟糟的。
“你的水杯呢?”峦星问道。
“就在你眼皮底下啊。”
峦星凑近,犹豫的指着一个粉色的印着“小仙女”的奶瓶:“这个?”
周溪溪郑重的点头。
“……”峦星有些凌乱,抹了一把扎手的平头,“多大人了还喝奶瓶?”
他拿过奶瓶,蹒跚着脚步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水递给她。
周溪溪伸手晃了晃瓶底下的一小层水,撇了撇嘴:“就这么点?”
“小宝宝不能喝太多水。”峦星振振有词。
三条黑线自周溪溪头顶流下:“你他妈小宝宝。”
峦星忍俊不禁,正经的解释道:“你现在不能多喝。”
“为什么?”
“剧烈运动后不能立刻大量饮水。”
“可是已经很久了。”
“那也不行。”
“那待会儿你走了我又想喝怎么办?”
“那我晚点走?”
周溪溪笑眯眯的看着他,乖乖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周溪溪意味深长的笑,令峦星些许心虚,她喝水时修长的脖颈,更令他坐立不安。
“那啥,店里就一个小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他便自顾自抬腿朝着门口走去,也不等周溪溪回应。
“等等。”周溪溪喊住他。
“嗯?”他回头。
她甜甜的微笑、真诚的说道:“今天谢谢你了,改天请你吃饭。”
“不、不用客气。”峦星虽然面色如常,但他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内心。
只见他手下没个轻重,砰的一下甩上宿舍门,抖落了一地灰尘,周溪溪笑疯了。
“阿溪?周溪溪?!”
“啊?”阿溪从回忆中醒来。
夏眠一眼看穿,笑她:“在想峦星学长?”
“没有。”她弱弱的反驳。
“阿溪说没有那就没有吧。”夏眠脸上写着七个字,打死我都不相信。
周溪溪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门忽然被打开了,金灿和徐徐一同回来了。
金灿面无表情的回到座位,拉开椅子、坐下、充电,旁若无人一般。
徐徐倒是面露关心,说道:“夏眠,你还好吗?摔得严重吗?”
“我没事,就是破了点皮,涂点紫药水就好了。”夏眠笑了笑说道。
“那就好,你不知道,那时候抱你的那个大帅哥可紧张了,别人喊他他都不理,只顾着把你送去医务室了。”
夏眠有点尴尬,该不会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吧,她可一向都是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啊。
一道女声冷然响起:“不就是破了点皮,仿佛断了腿一样,娇气给谁看?”
“……”
像是来自西伯利亚的一阵寒流,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三人一同看向金灿,沉默。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阿溪:“也不知道是谁,成天阴阳怪气的,恶心给谁看?”
“你!”椅子兹拉一声发出怪叫,金灿转过来,怒目相视,表情狰狞。
“怎样?”阿溪学到了峦星无赖的精髓,似笑非笑的,气得金灿张牙舞爪却无处发泄。
徐徐站在两人中间:“金灿,阿溪,有什么话好好说,大家都住在一个宿舍,何必呢?”
何必剑拔弩张、争锋相对呢?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世界上总有人不安于平静,看谁都不顺眼。
金灿一声冷哼,不再理会人。
夏眠无奈的看了一眼阿溪,阿溪朝她挥了挥手机。
阿溪:她欺人太甚!
夏眠:(摊手)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阿溪:什么得罪,她明明是嫉妒,自己跟个铁牛一般壮士,嫉妒你身娇易推倒。
夏眠忍不住笑了一声,结果,宿舍里的气氛愈发尴尬,令人想起雷阵雨前的低气压,蜻蜓低飞,蛇虫出洞,压抑沉闷。
——
晚上,夏眠躺在床上没有困意,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十一点了,也不知道小哥哥到家了没有。
如同心有灵犀一般,没过两分钟,林逸就滴滴她了。
“睡了?”
夏眠回:“没有,睡不着。”
“怎么了?伤口疼?”
“啊,疼,好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