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书案坐下,抽出宣纸,点墨,落笔,不一会儿,纸上多了两个字,云珩。
珩,美玉也,有这种名字的人,应该是如玉般温柔美好的,让人想忍不住靠近的,为什么他却一点也不是?他就像一头可怕的猛兽,让人只想到逃离。
远远的逃离。
翌日,先帝出殡。温筝起得极早,披着白披风从寝宫出来,温筝这才发现一夜之间宫里的侍卫被换了。
“怎么回事?”温筝有些懵。
春碧摇摇头:“不知道,不光是侍卫,有好些宫里的宫女太监也都被换掉了,说是定北侯的命令。”
温筝低头咬咬唇,没说话。
出殡仪式繁复冗长,自不消说,国不可一日无主,接着第三日便是登基大典。
温筝作为新帝继位,典礼上执事太监宣读了庆昭帝临终前的亲笔遗诏,封定北侯云珩为摄政王,赐国姓,并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利,辅佐幼主,处理朝政,废立储君。
登基大典结束,朝臣议论纷纷,右相宋淮跺着脚对左相雍吉焦急道:“真不知先帝是怎么想的,封他云珩为摄政王让他处理朝政也就算了,还给了他废立储君的权利,谁当皇帝由他说了算,这不是完全架空了陛下吗?这大夏国都是他云珩的了,那还要陛下干什么,当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傀儡草包嘛!”
左相雍吉立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正色道:“右相且莫急,小心祸从口出,如今这大夏已是他囊中之物,就算先帝不给他这些权利,这大夏也迟早是他的,先帝也是无奈之举啊。”
宋淮顿时一窒。
朝臣们的议论,温筝自然也听到了,她坐在龙椅上垂着脑袋没说话。
龙椅宽宽大大,还很硌屁股,温筝如坐针毡。
朝臣纷纷散去,议事殿内很快只剩下了云珩一人。
他站在底下,面无表情,温筝虽然坐在上面,却觉得倍感压迫,她想走,可是云珩不走,她也不敢走。
殿内静悄悄的。
温筝忍不住偷眼打量他,今日他穿着玄色花纹朝服,头发用紫金冠高高束起,腰间玉带低垂,相比那晚一身铠甲的装扮身材更显欣长,整个人看上去不怒自威,让人敬畏。
“皇……”温筝鼓了鼓勇气,正准备开口,忽见云珩对着身后的太监招了招手,那太监心领神会,将手上的一沓奏折递了上来。
“这是今日各州县递过来的奏折,大多是恭祝陛下登基的,这些可以不看,有几本是关于涪陵县旱灾的,陛下先看一看,然后批阅一下,再交由臣审阅。”
温筝愣愣看着奏折:“我,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