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声音隐含悲痛,甚至有点祈求的意味。
“待儿子等上王位,割地致谢。”楚尘犹豫良久,还是如实相告。
“割地!好好好,果然是好计谋啊。”楚王无状大笑,浑浊的老眼里尽是失望,“想我我楚国原本只有弹丸之大,是列代先祖用鲜血开辟了如今的疆土,割地如割肉,失地是小,失国是大,我楚国开国至今,从未有拿国土交易的先例,你为了王位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来人呐!”
随着楚王话语落下,陆桥端着个酒杯推门而入。
摆在面前的是一杯毒酒,楚尘眸光如刀,直逼楚王。
“既然你对王位如此渴求,等你死后,寡人追封你为楚阳王。”楚王不敢看他,包裹在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下来了。
“父要子死,子不死不孝,只是父王,儿子尚有一心愿未了,若能了此心愿,儿子死而无憾。”站在一国之君的立场,楚尘有点明白他的所作所为。
楚王睁开泪眼,犹豫再三,终于放了话,“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来。”
“儿子看中了卫国公主,若能娶她为妻,什么江山王位,儿子统统不要了。”
秋风扫落叶,白露沾枝头,不知不觉,已经步入深秋。
卫娆匆匆用完早饭,就推开了母亲的房门。
溪躺在床上,头上裹着条布巾,犷叔端着碗鸡汤,小小奕奕地伺候着。
几天前,溪奋战一夜,给她生了个弟弟。
见到女儿,溪略有尴尬,接了犷手中的碗,自己喝了起来。
卫娆捂嘴偷笑,随后轻手轻脚地走到摇篮边,伸长了脖子入里面瞧。
小鼻子小眼儿的人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有时候使劲啄啄嘴巴估计是梦到自己在喝奶了。
卫娆被自家弟弟无意中流出的可爱萌得不行,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这小家伙真是一天一个样,刚生下来红红的,皱皱的,像个小老头,这才过了几天,就变白了,脸蛋也光滑了,萌娃形象初露就让人爱不释手。
卫娆捏得正起劲,突然,她那上一刻还在熟睡的弟弟张大嘴巴哭了起来,洪亮有力的声音吓得卫娆手一斗,不知所措地看着母亲,“母亲,弟弟怎么了?”她发誓,她就轻轻地捏,没敢用力啊。
溪经验丰富,十分淡定地回道:“估计是饿了。”
犷把孩子抱给溪,溪喂了奶,又把尿布也换了,小家伙吐了一阵泡泡,眼皮子耷拉一阵,又睡了过去。
卫娆见他睡了,这才央求着母亲要抱一下弟弟。
抱新生儿要注意很多事项,不过有溪在一旁指导,卫娆很快就掌握了要领。
卫娆抱着弟弟,欢喜得像二傻子,又是唱歌又是转圈,溪点点傻丫头的脑袋瓜子,“拿弟弟练手很开心啊,这么喜欢孩子你生一个啊,娘问你,那个什么土啊尘啊,怎么还不来接你?”
听到这话,卫娆浪不起来了,丧着一张脸回道:“母亲,他叫楚尘,他说了,桂花开的时候开接我。”
溪白了她一眼,“他不来就算了,起码把解药送来啊,一点诚意都没有,还说什么桂花开时来接,这桂花都要凋落完了也不见人来。八成像你父亲一样,负心郎。”
“他不是。”卫娆极力反驳,眸光中露出深深的担忧,只要他平安无事,无论多久她都等。
“卫姑娘,宫里来人了,快快出来接旨。”许远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什么?王宫?他们的行踪暴露了。
卫娆他们闭在这四方天里已有大家半年,再加上许远夫妇有意隐瞒,外面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
是以,突然听到王宫里来了圣旨,怎么能不害怕?她们躲起来之前的身份可都是通缉犯啊。
“姑娘莫怕,是主人来接姑娘了。”仿佛看出她的惊恐,许远出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