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
最后一支箭射出,他腹部剧痛无比,垂下手后,他垂头,才发现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掏出了巨大的洞!
远方浓烟滚滚,眼眶开始朦胧,他忽然想起,临走时她送给他的衣服他今天忘了穿。
远方一阵欢呼,他看见一个接一个跟自己穿着差不多的士兵爬上墙头,向后方的墙内冲去,下方一抹鲜红的身影,茕茕孑立于猎猎风中,冷峻的轮廓像手中快握不稳的寒矛,与周身的火焰交融在一起。
“……是成功了吗?”他浅浅呢喃,可以回家了吗?
夜空下,城墙上,最后一个调遣出来的绿圣州士兵倒在幽蓝幽蓝的影子中。
地宫。
南荣奕冷笑,双掌迅速凝聚起一股内力,伴着一阵火焰的噬热,周身聚起一张罡气,罡气泛着蓝光罩着烈火,火焰中心转为黑色时双力俱出!
柯幛徐捶胸:“我滴个乖乖,这两种功法你居然能混在一起用!老子试了那么多年都不行!”
因为他不知道,那年那个瘦削的少年,每晚顶着凉薄的月光,抑或冰冷的雨寒彻的雪,拼了命的寝宫里练习,不论火系功法抑或压迫之术,他早已练得炉火纯青,不,黑火出现即登峰造极。
男人眯了眼,掌心亦凝出一团黑气,缭绕似山腰环绕的云,直直迎着那团火而去!
火灭。
他邪魅地勾唇。
突然!那被灭的火燃尽最后一丝光后,那罡气突然从火芯中一窜而出!对着他面门直袭而来,带着风吞惊雷的气势,他忽然觉得气息压抑无法呼吸,五脏六腑似要分散开来,连忙往后退一步,双手凝气极力挡之,却发现脚下移动一步后再无法挪动,往下一看,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枯叶将他的腿缠得密不透风!
“我靠徒儿你怎么这么厉害!”柯幛徐又惊叹。
“哼,你们就这点能耐?”男人忽然轻笑,“还有什么招数?无终子,你觉得你能困本座多久?”
无终子面色忽的沉了沉,不置可否。
忽然!一道闷响炸在头顶,接着沉重的裹挟着碎雪的磅礴气流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罩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只觉四肢要四分五裂撕扯开来,片刻后,柯幛徐和无终子被一道大力提携而起,再次定睛一看,只见他们已经站在冰山上,而下方不知何时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将红发男人围困其中!
白袖收手,只见也有些诧异:这次的第八重运用得更加得心应手,力道比以前更加猛烈。
是因为父亲吧,父亲……她眼中闪过一丝哀恸。
“白袖。”男人仰头一笑,他现在只剩下头部露在外头,“我们来打个赌可好?”
白袖眼神一瞟,冷冷道:“我没兴趣跟你打赌。”
“哈哈哈,别这么无趣嘛!”男人幽幽大笑,“倘若你今天杀得了我,我便告诉你十三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如何回去,如果你杀不了我,你便成为我的奴隶,一生供我享用。”
南荣奕眼中骤然迸射万丈清寒,料峭凛冽直达海底。
男人无视他,直勾勾盯着白袖,声音极尽魅惑:“白袖,你可愿意赌?”
白袖拧眉,这个价码实在高,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心动……
“别答应他,秀儿。”南荣奕转过身来拉住她的手,“相信我,我有办法让你回去,就算我没有办法,阿钰也能想到办法。”
白袖神色一亮,将信将疑:“傅钰?”
南荣奕神情严肃,像个尖利的钉子:“对,阿钰,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前往十三境的入口。”
“对啊,小丫头,你要相信奕王殿下。”无终子拂须道。
柯幛徐也附和着狠狠点头。
白袖垂眸,目光游离一瞬,斩钉截铁道:“好!”
“哈哈哈——”男人猖狂大笑,“冥顽不灵!本座今天便让你们有来无回!”
“轰——”一阵山崩地裂,水珠四溅,方才结了的冰轰然炸裂,碎块朝四人飞来,南荣奕和柯幛徐上前一步,化出一道罡气将四人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视线里白茫茫一片让人看不清周遭,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地震感终于消失,二人收回罡气,眼前景象令四人赫然一惊!
一团巨大的黑气,将整个空间几乎填满,并且正向他们围困侵蚀而来!
窒息……
沉重……
钻心的痛……
四人来不及出招,已被这巨大的压力摁趴在地,四肢酸麻,意识渐渐模糊,无法动弹。
不!白袖攥紧了拳头,一丝鲜血从掌心溢出,暗香缕缕。
我要杀了你!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飞身而起,一个箭步跃出山巅,腰间刺鞭一闪,掌中一团黯去天色的白光!
灵族禁术,云合攒月,凝聚使用之人所有的修炼,孤注一掷!
那一刹那,白袖以为,她的一身修为就此化为灰烬。
那一刹那,南荣奕一跃而起,揽住她的腰,将她拉回来。
那一刹那,无终子和柯幛徐用了毕生所学功法,赌其经脉,奋力一搏。
也是那一刹那,黑雾散尽,御銮宫中,血流如注。
“不!父皇!”男子瞳孔蓦然放大,跌跌撞撞往后退去,眼前男人垂着头,嘴角衔着淡淡的笑,迟暮的脸上一片安详,一把匕首静静地插在他心脏的位置,被鲜血染红的黄袍依旧夺目。
他几近疯狂地抱头:“为什么!为什么!父皇!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舍弃!”
忽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