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查他一个?”亓官飒疑惑道。
风辞点头,道:“稻米均征收自南方郡县,据这入库单上所记,其他南方郡县去年收成都不错,交粮不成问题,唯独渠光郡遭了洪涝,粮食歉收,极有可能用陈年积粮混在新粮内充数。”
亓官飒茅塞顿开,听得风辞又道:“先查清渠光郡的大小官吏哪些人与度支部有关联,还要去实地探查粮食仓储情况。”
“明白。”亓官飒道,他呵呵一笑,拍了拍风辞的肩膀,“你说你要是去当官,肯定清正廉明,世无冤案啊,这样闲着,空浪费了这满腹才华。”
风辞白了他一眼:“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这就下逐客令了?”亓官飒道,“我还要在你家吃晚饭哪!”
“回你自己家吃去,我家没有多余的粮食。”风辞挥挥手算是跟他告别,自己则悠哉地往饭厅走去。
“嘁!真小气!”亓官飒冲他背影喊了一句,转身阔步走出了拂风阁。
他回到将军府时,窦氏、扈沚蓠与亓官由正在用晚膳,一见他步履匆匆地来了厅内,唤了句“娘”,便“咕咚咕咚”喝茶水,窦氏忙道:“慢点喝。没吃饭吧?冯婶,再去添副碗筷。”
亓官飒在主位坐下,扈沚蓠连忙将身子挪了挪,给他让出些地方。
谁知看在亓官飒眼里,却像是她不愿与他靠近,尽量远离他,心中不快,也不言语,兀自吃饭,并不看扈沚蓠一眼。
窦氏好奇,这小夫妻新婚燕尔的,怎么跟仇人似的,一想到儿子新婚夜抛下儿媳妇不管,她觉得有点对儿媳不住,便对亓官飒道:“飒儿,这鸡汤好喝,给沚蓠盛点。”
扈沚蓠闻言,略感羞涩,急忙道:“娘,不必了,我自己来。”
亓官飒正要去放下筷子去盛汤,听她如此一说,索性继续吃饭。
“兄长,你怎么不听娘亲的话?”对面的亓官由一脸责备的小模样。
亓官飒顿时一噎,差点呛到自己,随即不管不顾,舀了一大勺鸡汤倒在扈沚蓠碗中。亓官由见状呵呵一笑。
扈沚蓠偷瞄亓官飒一眼,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得一口口慢饮着鸡汤。
窦氏见他二人不说话,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又道:“沚蓠,飒儿喜欢吃虾。”说着给扈沚蓠使了个眼色。
扈沚蓠夹起一只大虾放进亓官飒碗中,继续吃自己的饭,只用余光注意着亓官飒。但见亓官飒将虾去了头塞进嘴里,很快吃完了饭,起身道:“娘,我吃完了,你们接着吃。明日起我要去外地公干,可能要五六日后才能回来。”说罢,回了卧房。
扈沚蓠看着他离开,一时忘了说什么。
“沚蓠,快过去看看啊。”窦氏催道。
“哦。”扈沚蓠放下碗筷,跟去了卧房。
窦氏叹了口气,自语道:“这小两口是怎么了?沚蓠也是,看着挺聪慧明理的,怎么就不懂服侍自己的夫君呢?”
扈沚蓠刚走到卧室门边,却见亓官飒正提着个包袱跨出门槛来。
“将军现在就走吗?”扈沚蓠问。
亓官飒深深地看着她:“难道你想让本将军留下?”
扈沚蓠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亓官飒见她那般反应,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遂大踏步走向前院。
扈沚蓠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他的身影消失在廊屋的转角处。心里突然有点失落,她虽然还没喜欢上他,可他救过她两次,还是她的夫君,她已经接受了将军夫人这个身份了。可她却留不住他,刚成亲便要独守空房,滋味当真不好受。
窦氏在庭中散步,见亓官飒又火急火燎地要往外走,忙上前拉住他:“大晚上的又去哪儿?”
“要离开好些天,我得先回军营布置安排一下。”亓官飒理由充分地回道。
“明早去不行吗?”
“不行,明天一早就得出发去外地了,御史大夫也一起去,我不能让人等着,耽误功夫。”亓官飒说着就要往前走。
“你等等。”窦氏扯住他,“你老实跟娘说,你和沚蓠两个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好得很。”
“好得很,你年轻力壮的,守着沚蓠那么个大美人怎么还老想着往外跑,家里一刻都不想多待?”窦氏盯着他问道。
亓官飒顿觉好笑:“娘,您儿子我以军务公事为重,这不是干正事吗?”
“公事急于这一时吗?我还等着抱孙子哪。”
亓官飒轻拍了一下窦氏的肩膀:“我先走了,抱孙子的事等我回来再说啊。”随即朝大门走去。
“诶,你这混小子!”窦氏又好气又好笑地埋怨了一句。
亓官飒又连夜出了府,这下绿苒可高兴坏了,心道:看来这新夫人确实不怎么样嘛,将军心里根本没有她,老夫人也不过是顾念扈家的面子高看她一眼,接下来只需再让她在老夫人面前失宠便可。
次日上午,饶府派去暗查拂风阁的探子回来了,在内庭回话。
“夫人,姑娘,拂风阁里一共有五名妇人,有四名是年近四旬的仆妇,一个是厨娘,另外三个是负责浣洗洒扫的,只有一名年轻侍女是前不久风弗言从南边带回来的。”那探子禀道。
“没有别的女人了?”饶萃问道。
“没有了。”探子肯定道。
饶萃心中欢喜,她早就听闻风辞不好女色,从不流连风尘之所,没想到他竟连一个姬妾都没养。
“那他怎么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