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从没说过，那时候的他，每分每刻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而他也早就预感到了，当他撑不住的那一刻，他就会死去，但最后他没有。
现在自己该死去么？就在这远离金城的土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还是没有想明白啊。
如潮水的痛苦涌来，季有敌沉重的眼皮合上了，这一合上，会不会再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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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什么死了？啊！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瘦猴拉住陆风川的衣领吼道，身旁立刻有人来拉瘦猴，这里是灵威仰的地方，普通军人本来是不能进来的，瘦猴是直接冲进来的。
陆风川做了个手势让那些守门的军人不要动，任由瘦猴拉着他的领带，他看着瘦猴脸旁麻子上的那通红泛着泪水的眼眸，低沉说道：“是他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已经死了。”
“对，他也救了我。”站在一旁的余轩昂说道。
“还有我。”姜城也站出身说道。
一旁的灵威仰军人一阵低声喧哗，他们都知道季有敌没有回来，已经身首异处之外，不知道任何任务详情，现在他们清楚，季有敌一个人，救了他们一个队，除了他自己。他们不觉得这三人可能说谎，灵威仰的军人从不在这些地方说谎。那个吊车尾真的救了三个灵威仰精英军人。
瘦猴手臂一软，使劲捏着的陆风川的衣领送了下来，双手瘫痪般无力悬在身旁，“我早就跟他说过，早就说过，不要加入什么特种部队，这年头这种部队能有什么好事啊？这臭小子，他非要来，他，他非得说自己很厉害，你厉害个**呀，臭小子。”说道后面瘦猴掩面，从军一年不再单薄的身躯，此时又显得那么脆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他的身躯。
陆风川低头不语，余轩昂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掩面的身影又停了下来，姜城则是走到那身影之前，坚定说道：“他很厉害是真的，季有敌，他真的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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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儿来的啊？”
“。。。。。。”
“你为什么长这个样子啊？”
“。。。。。。”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这里臭臭的，不好闻。”
“。。。。。。”看着眼前穿着红棉袄还有点婴儿肥的小姑娘，季有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小就会问这么多问题了么。季有敌叹了口气，他没有死掉，那如同困茧一般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结束了，陷入半昏迷的季有敌大概能感觉到是五到六天，这和他之前在乌兰巴托的数月痛处相比，实在是微乎其微，所以这足以令人崩溃的痛苦，季有敌反而觉得没有什么，那人类探索新时代得出的人类无法吞食变异动物血肉的法则，在他身上好像不适用。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被腐蚀的伤口在季有敌昏迷的时间内已经结痂并脱落，留下了凹凸不平，如无数小蛇弯曲的丑陋皮肤，他的脸上亦如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看过自己现在已经长成什么样了，肯定很丑吧，季有敌看了看身前的那个小姑娘，小姑娘见这怪人打量着自己，自己也打量着那个怪人。
季有敌看着小姑娘的棉袄，才记起现在已经冬天了，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腐蚀掉了大半，身上只剩了一件长袖都不到的衣服，裤子也破烂不堪，可他没有被冻死在这昏迷的黑夜里，甚至于多日没有进食也没有让他感觉到多么的饥饿，就好像，身体一直在消化那一天晚上在尸林里吞食的变异动物尸体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