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同住的旅客各怀心事,各干各活。一个待在床边,慢条斯理地解开绑得乱七八糟的鞋带,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一个坐在床沿,捏着针线,有板有眼地缝着破烂不堪的裤子,即使偶尔被细小的绣花针扎到手,他也只敢皱眉头;一个站在门口的洗盥池旁不厌其烦地刷着满口的大黄牙。不一会儿,他们都听到了罗树林如雷的鼾声。
晨光熹微,浓雾弥漫。刘占元率领的军统车队星夜兼程,安全抵达西北古城长亭县。两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城门口,刘占元走下车子,沿着墙根兜了两圈,活动活动自己腿脚,长途坐车,他久坐的屁股和伤腿都已经麻木了。
过了两分钟,他回到车旁,半个身子依靠车门,身体的重心完全放在那只左腿上,烦躁不安地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自言自语地埋怨道:“这鬼天气,搞得我伤腿痛不欲生。”
众人又干等了几分钟,长亭县当地的军统小组组长高云飞带领几个人马诚惶诚恐地前来迎接。高宗平低眉颔首,点头哈腰地跟刘占元打招呼:“哎呀,刘站长,久闻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您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兄弟特意备了几分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刘占元满腹狐疑地握住对方伸过来的大手,漠然地问道:“阁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