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玩,那就玩好了。反正怕这个字,重生后的她从来就不知道该怎么写。
祈茵清了清嗓子,收起威严,人稍柔和些:“既然你们问,那我也跟你们明说。你们我不会关,至于钱,我也不会给。”
“还有,你们所谓的什么市价要比灵绣阁给的补偿金要高,请问是哪来的市价?你们有谁亲眼看到了吗?”
底下一名没动过水的男人欲要喊,祈茵一记冷眼飞过去。
他嘴型张开后突然顿住,似被骇着,怔怔立在原地。
人被唬住,祈茵接着说:“我想你们说的市价,或许是人家将土地卖给开发商以做房地产用,我们先撇开地段不谈。我想问,开发商们给他们补偿金以后,所建造的房子是免费送给他们了?还是给他们打折了?”
祈茵没明说,但村民们也不是傻子。
反应过来后,他们开始晓得她是在暗指人买地是为自己盈利,而灵绣阁不光是买你家荒废不用的地,还给你免费修路,供你顺畅的在这里进进出出。
这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性质的事情,有什么可比性?你有什么底气拿来闹?
祈茵冷扫一圈在思考的人群,明说了:“灵绣阁想给你们修路,是觉得大家进出不方便,而征用地是修路的附属条件,如若没有地,那么修路就无法进行。我们知道大家生活不易,所以愿意给你们补偿金。”
她嘲讽的笑了笑:“来去的初衷都是为了方便大家,而你们呢,做了什么?在张叔和陈姨去做调查的时候蓄意为难,在调查的时候互相商量高价趁火打劫?”
她声音不高,来闹事的村民却渐渐羞愧的低下头。
一旁的陈莉莲听着偷偷背身抹了把泪。
在调查的时候她真是受尽委屈看透人情冷暖,她和张生安是打算一直瞒着祈茵的,可没想到这丫头全都看在了眼里,还在在这里给他们讨公道。
祈茵没打算就此打住,软化人心这事讲究一鼓作气,必须得在他们情绪起伏的时候紧紧衔接,不能让他们有半点缓和的机会。
她清冷的声音继续在半空响起:“我知道,你们现在都认为灵绣阁本就该为你们做这些。但是,我今天想反问一句,灵绣阁为什么要耗财耗力的给你们修路?为什么要将就着你们的意向价格给你们补偿金?你们何德何能?”
就算是她重生前还住在外婆家的日子,邻里八乡也只有陈莉莲一家愿意接济她们。周围村民冷漠些不管不问,都算是仁至义尽,有些八卦之心旺盛的,还经常拿她的身世来说三道四,总之世态炎凉。
所以无论怎么算,她都不欠他们。
面对祈茵一连窜的道理和质问,村民们个个抱头低埋,寂静无声。
祈茵面色冷,看着那几个面色不郁的男人。
不就是重施煽动人心的伎俩?
她也会。
他们煽动,那她就再把人心拉回来,反正利用人性最薄弱之处对于重生后的她只是举手之间。
真要决心和她斗,那就尽管来好了。
虽然村民们没人表态,但看着他们颓败的样子,祈茵也知道闹事这件事算是结束,下一次不会再有。
她抬手,叫来张生安,让他将村民放了。
村民离散间,那几个饮料没动过,在祈茵训话间小动作贼多又嚷得极大声的男人也想趁乱离开。
祈茵一个跨步,伸手,拦住他们的去路。
抬头,冲他们一笑:“几位大哥,别急着走,再坐下来聊会儿。”
明明是眉眼秀气的干净笑意,却硬生生让他们几个从里头看出了阴冷。
三个人又被张生安叫来的黑衣壮汉给围住。
他们自知来硬的不行,只能面上讨好干笑着:“老板,该聊的也聊过了,家里还有活要做呢,再耽误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祈茵一边嘴角弯了个弧度,仍是笑:“没关系,要不几位大哥带着我们去你家,你边做事我们边聊,不碍事。”
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面上抽搐得难看。
祈茵侨装叹口气,有那么一丝失落的意味:“我记得梧桐镇的人家是最为热情好客,怎么,现在拿不到钱,连请我去你们家喝杯茶都不行?”
三个男人不知道祈茵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样,内心犯凉,腿上也特别老实的往后退。
他们就知道自己害怕,可想不明白这害怕的根源在哪儿。面前明明就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看着温柔乖巧的,按理说没什么攻击性,可偏偏每一句话说出来,总让人心底发悚。
他们被围成圈的本来就小,往后退两步也就结结实实的撞上来黑衣人的胸膛,回头看一眼人凶神恶煞的面孔,又哆哆嗦嗦的往前走一步,互相依靠着站在圈子中间。
正直下午,太阳最为狠辣的时候。灵绣阁门前没有绿茵,阳光直接火辣辣照射在人的肌肤上。
三个男人只管沉默,似乎不打算说话。
祈茵被晒得脸颊有些泛红,内心的火气跟外界的燥热结合,她耐心尽失。
她不再跟他们绕圈,直截了当提问:“说,是不是罗爱柳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