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嘉顺着魏宁的目光看过去,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的山涧,船舶模糊的景象,还有悬挂在高空的一轮明月。
星光点点,又被船舶行进搅起的涟漪搅碎。徐元嘉冷不丁来了句:“夫君莫不是想着从这里跳过去,我听闻这淮河内有暗礁,河底还有不少沉船和尸骨。”
夜间吹来一阵晚风,莫名有些凉飕飕的。
魏宁哈哈干笑:“元嘉真是爱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想要跳下去呢。”
他也就随便那么一想,徐元嘉这也太敏锐了吧,前两天的时候,他不就只说了一句“元嘉还有的学呢”,也没说别的,这才两日的功夫,徐元嘉就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徐元嘉只是花了更多心思在魏宁身上罢了,他也不戳穿他:“是么,这甲板上危险,也没多少遮拦,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连燕六都回去了,夫君不同我一起回去吗?”
徐元嘉心里憋了一口气,他还不信了,魏宁能这般圣人,能做到如柳下惠一般,对他无动于衷。
好吧,徐元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魏宁打了个喷嚏,没吹冷风了,决定同徐元嘉回去。
徐元嘉在前面走着,魏宁则在后头跟着。
徐元嘉走了一阵,觉得有些不对,转头一看,魏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他老后面,而且越拉越远。
明明是个大男人,平日里走路也正常,但现在的魏宁却像个大家闺秀似的,走路慢吞吞的,像是乌龟爬。
他也不走了,站在原地等魏宁磨磨蹭蹭过来。
魏宁磨蹭半天,到底还是赶上了停下不走的徐元嘉。
这个时候夜深人静,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没什么人,徐元嘉便问他:“子规到底是在顾虑什么?我又不是妖怪,难道还能把你给吃了不成。”
他想起先前魏宁对燕六说的话,脸色一沉:“夫君心中可是另有他人,什么叫有的人睡了,就没了退路?”
他和魏宁是名正言顺的夫妻,睡一睡怎么了?他是被睡的那个他都没说什么,魏宁平日里也没少嘚瑟,在这方面简直不像话。
男人都是什么德行,他也是知道的。魏宁喜欢的是男人,他是个男人,而且有一副绝对出众的皮囊。
魏宁也说了许多次称赞他美貌的话,并没有作伪的痕迹,所以脸肯定不是问题。
至于魏宁行不行,每天早上的时候,他是魏宁怀里醒来的,魏宁有着非常正常的男人的反应。
可是每天早上起来,魏宁处理的方式就是冲凉水。
美人在怀,魏宁却靠冲凉水和强大的意志力压下去,他现在都准备好了,暗示也暗示过了,就差没有明着说,你快来睡我。
结果呢,魏宁杵在这里给他装木头。若是真的是个傻子,也就算了,可他看魏宁脑子聪明的很,根本就是卯足了劲在避开他。
他进一步,对方退两步,这正常吗?
他又不是□□,沾了会死不成?
面对徐元嘉质问的话,魏宁没作声。
见他如此,徐元嘉到底还是忍不住恼了:“我说,魏子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你若是不想来,那就躺在那里让我来好了。”
他们两个在楼梯间说话的时候,有人听见动静,偷偷打开房门来看。
魏宁瞪了他们一眼:“看什么看,滚回去。”
徐元嘉更恼了,魏宁对其他人是鲜活的人,到他面前就成了木头。
他刚想说什么,下一秒,整个身体都悬空,他居然被魏宁抗了起来,抗在硬邦邦的肩头。
魏宁一路飞奔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把徐元嘉扔在了床上,关上了房门。
这下子总算是清静下来了,他舒了一口气。
然后一转头,就看徐元嘉扶着床,对着痰盂干呕。
他自觉抓到了徐元嘉的把柄:“你方才还说我,我才碰了你一下,你就恶心成这样。”
徐元嘉睨了他一眼,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嘴,眼角有些发红:“你肩膀骨头那么硬,咯着我肚子了。”
不仅是这样,被扛起来的时候,他脑袋被迫朝下,感觉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往脑袋这边涌来,现在刚被放下来,还有些头晕眼花。
“方才你不是在外头说我不是男人么?结果也不知道是谁,这才一会,就受不了。”谁让徐元嘉居然在外头说他不是男人的。
“这算什么检验真男人的方式?!”徐元嘉气得简直想跳起来敲魏宁的脑袋。
“我当然知道另外一种,”魏宁看了他一眼,对徐元嘉的小身板表示了轻蔑,“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倒是某个人,稍微痛一点,就滋哇啦乱叫,害得我没了兴致。”
“那你就试一试,你连试都不敢试,还说自己能行。”
魏宁盯着他的眼睛:“你不要后悔。”
徐元嘉冷笑:“我不怕疼,也不怕后悔,就怕某个人不行。”
……
一个时辰后,魏宁从房间里出来,他披着衣裳,敲响了燕六的房门。
燕六几个在船上打桥牌呢,打开门来,见到魏宁还很是惊讶:“世子爷,您不是同夫人回去了?”
“这边有没有酒?我记得应该是带了。”
“酒好像摆在另一艘船上吧。”
燕十二举手:“我这边有糖。”
“本世子是男人,不吃糖。”
“是中间有酒的糖,我和夫人在益州逛的时候,从一家卖番邦玩意的店里买到的。”
“那还不快点给我。”
“等一下。”翻箱倒柜半天,他翻了一盒糖给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