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年纪大了,话说快了就会心悸,一时间还要坐在沙发上休息好一会才能继续聊天。
龙牧站在那电子屏旁边安安静静的,既没有追问他有关zeta的更多细节,也没有试图问问有关云祈这个人的去向和危险性。
他站在那图纸面前看着各种东西,就仿佛一个孩子拿到了玩具一样,注意力全都可以被吸引过去。
“真是有趣。”王颇冷笑道:“龙辉能教出你这样的孙子,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龙牧听见这句话时瞥了他一眼,没有询问。
“你知道正常人会是什么反应吗?”他撑起身子,露出复杂的笑容来:“正常人会指责我们毁掉了两个家庭,毁掉了五六条性命,会指责我们枉顾道德lún_lǐ做人体实验。”
他已经需要通过这种事情来满足心理的自罪和恐惧了。
“还有,你应该问我,那个女人现在去了哪里,在筹划什么,以及这个地下室的门怎么打开——”王颇越说越急,到后面已经有质问般的语气:“你倒是问啊!问啊!!!”
“这些我都知道。”龙牧低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他的姿态像个快读高中的男孩,面容稚嫩而神情平淡。
谁也无法把那些陈年往事与他一个人联系起来。
“我见过云祈,知道她在哪里。”
“书房的密码你也不知道,否则你早就急着把我推过去修复机器了。”
“爷爷这些年一直不让我碰zeta,是因为他担心我在了解不充分的情况下,会让自己送命。”
“至于道德和生命……”龙牧露出茫然的神情:“我并感觉不到谴责你的**。”
“而你其实也试图解开墙纸里的内容,认为这就是打开书房门和暗门的钥匙,”他扭过头去,看向那又开始剧烈呼吸的王颇道:“对吗?”
王颇冷笑起来:“你自以为什么都懂,可龙辉没教完你就死了,你现在就是个半成品!”
他缓缓起身,试图靠近这个面容稚嫩的少年,恨声道:“半成品就算能开书房门,又有什么用!”
“龙辉研究了一辈子,异变以后花了三年半都没有修好一个模块,你那些小聪明能派上什么用场!”
“你等一下。”
龙牧突然开口道。
“你看一眼那个忒丝特四翼神像。”
“什么?”王颇下意识地转身看向房间里的那个巨大的雕像。
“那个就是答案。”龙牧的声音越来越温和:“藏在它的眼睛里。”
王颇根本摸不透这小子,可心里的狂热和欢愉再一次本能的升起,只捂着心口踉跄着去看那尊雕像。
在他靠近那雕像的一瞬间,龙牧开口说了一句埃及语。
下一秒,那雕像的琉璃石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有什么针状的东西在那一瞬间直接被射进了王颇的身体里!
王颇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东西被刺进身体里,直接抽搐着倒了下来,数秒内就没了呼吸。
他的皮肤泛着鲜红色,并且散出淡淡的苦杏仁味出来。
龙牧看了眼地上的尸体,只找到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柳叔。”
“我杀人了,你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柳恣几乎想飙车飙回江银城。
旁边的钱凡坐在副驾驶上拽紧了扶手,见他这打方向盘打的跟拔河似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一个一个小崽子都完全不是个省油的灯!
赵青玉天天搞事情就算了,他也习惯了。
龙牧——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不闹腾的,一搞事情就捅这么大篓子!
什么叫我杀人了?!
什么叫你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你以为是宰了一只鸡吗!这是杀人啊!!
何况你还是个未成年!!!
“他这个年纪定多进少管所,何况江银城没有少管所。”钱凡试图安抚道:“你踩油门的时候冷静一点。”
柳恣只觉得头脑里的血在往上涌,深呼吸的方式简直跟犯了哮喘一样。
他自己连耳光都没打过,连鸡都不敢杀,这些小崽子倒是牛逼,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干出来还让他们两帮忙擦屁股!
商务车停在了别墅面前,龙牧候在门口,还在一边等着一边看书。
这已经不是内心强大了,柳恣几乎怀疑他没有内心。
他猛地把车门关上,把这孩子拉进屋子里,冷声道:“你杀了谁?”
“王管家。”
“你——”柳恣恼火道:“有什么事不知道找我们帮忙吗?!为什么要自己动手,你才多大!”
龙牧扬起头道:“因为不需要你们帮忙啊。”
“其实尸体我自己可以处理,家里有能溶解骨肉的东西。”龙牧看了眼柳恣身后跟进来的钱凡,耸肩道:“但是这个事情要报备一声,我想你们也应该了解一下。”
他把两人带到自己的书房里,那儿虽然开着门窗通风,但苦杏仁的涩味还是挥之不去。
“□□。”钱凡皱眉道:“你配的?”
“嗯。”
龙牧带着他们看了眼王颇的尸体,又领着他们两去客厅坐下,在倒茶的功夫里,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直接把前后的事情全都讲的非常清楚。
柳恣拿着那精巧的玫瑰花瓷杯,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诞而不真实。
他接触过生死,可根本做不到在远处横着个尸体的情况下还坐在这喝茶聊天。
钱凡倒是早就习惯了,他从前还倒在战友的尸体下面躲过扫射,如今看到这些情况没什么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