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解决不了的麻烦事儿,比起迎难而上,李丹凤更喜欢远离。好在这心意之事不像沙场点兵,可以有很多弯弯小路绕过去。再不济,躲躲也就没什么了。
习惯了男装,李丹凤身着绿衣,头发绾起,眉目灵动,倒也是一翩翩君子。只听得身后一人喊自己,回身一看,却是懊恼自己这一瞥,身后的可不就是那麻烦的小师兄!但是人多眼杂,他既然易容,便万万不会使轻功前来,四面观望一番,李丹凤回身拐进了一处醉仙楼。
接待的姑子上下打量一番,便叫了,“雅间。”
李丹凤随后面的丫头上了雅间,烟花之地,墙上却有一幅笔仙幽墨真迹,就那么挂着,这醉仙楼老板也不是凡物所能及。四处看一看,也的确衬得上雅间一称号,桌上摆的,并非大鱼大肉,只是几块儿精致的糕点,龙眼之类水果,案上的笔墨用具皆为上品,与烟花之地哪有半点联系。虽比不得大户人家,分明比那小户书香门第的书房还要雅上三分。
“公子可有什么需要?”
“哦?你且说来听一听。”取一块糕点,桂花糕,想来自己还未曾享受过这些,轻尝一口,入口即化,味道鲜美,确实不错。抬头想要叫几个小倌取个乐子,见这姑娘认真的小脸,讪讪作罢。
“来这里大多数人去的都是花房,姑娘小倌陪着,所谈之事风花雪月,诗词歌赋,把酒言欢,而雅间不同,且不说包下一间雅间的银两是花房二倍之多的价钱,每日只开一间,这间房的用法嘛,便就是有求必应,公子可以任意让醉仙楼做一件事,只是费用另付。”
李丹凤嗤笑,“有求必应?倘我要求做天下共主,坐拥百万后宫,你们可是办的到?”
“公子说笑了,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若是真有那鸿鹄大志之人,又有雇佣我醉仙楼天价的财力,我们这小小醉仙楼自然入不得他的法眼,若是有那不知斤两的蠢物,姑子也不会放他入这雅间一寸。”
“好一个有求必应,倒叫我土气一回。待我先去解手,回来详谈,回来详谈。”向来都是她讽刺别人,想不到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此反击,李丹凤红了脸讪讪起身。
借着如厕,经过几间隔间,本想都是些个庸脂俗粉,却不想这里姑娘却不轻贱,各个谈吐不凡,来的也都是有钱有名腹有诗书之人,虽说够不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却也差不了多少。端茶倒水的姑子也都手脚麻利,倒是有一些身手。
回到雅间,李丹凤突然灵光一闪,眯了眼睛,“有求必应!有了!聂成,我要知道他所有的消息。”
“好的,公子请稍等。”丫头缓缓退出去。
不大一会儿,进来一个姑娘,额间一叶银杏,五官妖冶不失干净,头发披散,步伐轻盈,一袭红衣,倒叫她这个女子都要喜上三分。
“这个消息算得上简单,只是我这里价值一百两,不知公子买吗?”红唇轻启。
“我这个人,用命换钱,用钱买方便,既然来了,姑娘便请说罢。”无处问寻,便也只能挨宰了。
“尤仑山浮尊门下弟子,一年前入四王爷府,为其门客,而后收尚书之女郭玉儿为徒。这句话免费赠与公子。公子可以问一详尽之处。”
“为何会入四王爷府?”
“聂公子与四王爷乃是故交,十年前尤仑山选拔时便认识,当时聂成救了当时正受宠的四王爷一命,二人由此结为生死之交。自先皇驾崩之后,大梁政党一分为二,聂成自会相助,但是江湖传言,聂成下山为的更是自己的小师妹,不过也就是江湖传言,公子听一听也就作罢了。”
李丹凤心下揶揄,这个小师兄,竟然还有这茬儿,相识十年,竟然不曾透露半分,还有那个小徒弟,啧啧。正欲抬头,却总是觉得这雅间还有双眼睛盯着,也不愿惹事,放下银子提腿便走。
后面雅间一面屏风开了,女人勾唇一笑,“这一百两却问这么些个无聊的问题,还让我们净赚九百两,这李丹凤也不似传闻那般聪颖。”
“不同消息对不同的人价值不同罢了,谁说你又不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走出这美誉半年便做到天下第一楼的醉仙楼,李丹凤提唇一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幕后老板。转身便看到了通缉洛落的告示,动手掀下。
“找到你了,给,身上没带碎银,便买了两根,我便分你一根吧。”聂成不知何时已将脸上的东西洗去了,此时一笑竟然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在山上时,她便最受不了这厮的笑,记得初识,他浅笑弯弯地看着自己,望进眼底的是一种深沉,颇有一种哥哥的错觉,只是相处时间长了越发觉得此人腹黑。接过那根糖葫芦,自从上了尤仑山便再没吃过,倒是有些怀念。“跟着我做什么。”
“大路朝天,我何时跟着你了,小伙子说话要讲……”眼睛微眯,忽而一侧身,拉了李丹凤转向一边的摊位,“这些个东西贤弟看看喜欢哪个,我给你买。”
李丹凤看着眼前的首饰摊,转头对上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一拳磕后去,丝毫不留情面。在听到身后人一声闷哼之后才满意地笑笑。“怎么,刚刚那位小姐莫不是郭尚书的千金?闺房女子出来寻找师父,不知仁兄怎么看?”
“仁兄没有看法,走吧。”便拉了她向自己的宅院走去。
“你若是不一五一十说清楚,我便报给师父,你对那女子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