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恐怖悬疑>玄珠乱>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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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帝君的玄珠,又双叒叕不见了。

诸神匍匐在地,鸦雀无声。

帝君抚额,看向人高马大的天神陆吾:“还不把象罔带上来!”

掌管天界九部的大管家陆吾,自宽大的袖管里,摸啊摸出一段玗琪枝,捏了个幻化决,一株光华灼灼的赤玉树,蓦地变大,一团缚在树上的灰扑扑的影子,“扑通”跌落,化作一个纤瘦的少女,跪伏殿上。

帝君讶然:“你是象罔?象罔是你?”

可他分明记得,此前令玄珠失而复得的象罔,是个漫不经心的少年。

象罔抬眼,珠玉一样乌溜溜的黑眸,如雾如露,颤抖的薄唇,却紧紧抿着,讷讷不能言。

陆吾叹了口气,金钟般的声音,在殿内嗡然回响:

“启禀帝君,象罔原本若有形,若无形。上一次赤水寻珠,是刚刚得了人形,时男时女,还……不太稳定。”

帝君无奈一哂:“哦?那我的珠子,也是时有时无喽?!”

陆吾正待答话,匍匐的诸神当中,却有一人整整衣襟,站了起来。

“帝君在上,臣离朱有内情回禀。”

离朱清冷寒沉的声音,如长泽微澜,轻轻破开象罔的耳鼓,她的胸口,像是感应到了微震,一声紧似一声,撞如擂鼓。

象罔记得离朱。纵然陆吾说她无思虑,无明目,无言辩,可她就是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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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象罔刚刚学会幻化人形,八百里昆仑之墟,在她眼中,乃是雾气昭昭昏然一片。她被陆吾提着衣领,伏在一头巨大的鸾鸟上,昏头涨脑,赶到赤水之北。

滔滔赤水半空中的云头,已黑压压站了数列天神。

当中瑞气腾腾、蟒袍玉带的,正是面沉如水的轩辕帝君,一旁伴驾昆仑行宫,不小心弄丢玄珠的**,哭得愁云惨雾。

混混沌沌中,象罔听得一众寻珠的天神,一叠声的惶急禀报。

只有一个声音,像陆吾园子里的珠树之果,清泠泠让人精神一振:“臣离朱,张六目,寻珠未果。”

循着这道喷珠吐玉的声音,象罔看到了离朱。此时,他已收起三头六目的原身,长身玉立,高贵清华。

象罔眼前迷蒙混沌的雾气,骤然散开。

可以这么说吧,在象罔对大荒大泽尚无清晰印象之时,她眼前最真切的美景,唯有离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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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气闷,沉声问陆吾:“天界九部,再无能人了吗?”

陆吾着实犯难,毕方、诵鸟、蛟龙、鶽鸟在赤水之畔日夜翱翔;思虑周详的知,明察秋毫的离朱,能言善辩的吃诟,也都无功而返。

他习惯性地抬起手,试图拈须沉思,却冷不防手一松,象罔便像个沙袋一样,从鸾鸟背上,直直跌向赤水。

象罔还不会发声,这“啊——”的一声大叫,便被她破碎地吞入腹中,迷惘中,只觉水汽潆绕,涛声大作,陆吾给她随手揪起的发髻,也哗地散开。

就在象罔即将被汹涌的赤水吞没之时,一只寒玉般的手,擒住了她的手腕。

离朱清冽的眸光,将象罔煞白的小脸,映照得霞光万道。象罔不知哪来的羞赧,急急地垂下头。

只这么小鹿乱撞的一低头间,象罔初开的视线,便被一团光晕晃了晃。

她下意识地拂开赤水岸边丛生的草茎,拾起一颗鶽鸟卵大小的珠子。

那黑黝黝、蓝湛湛的珠子,在她白皙的掌心旋转浮动,象罔因惊奇而张大的眼睛,宛如瞬间落入万点波光。

离朱不由气息一滞,他轻咳一声,碎玉般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就是帝君遗失的玄珠了,快拿去复命吧。”

他踏上云端,回身看了看象罔,忽然觉得那清澈莹然的脸庞,有些刺目。于是在她眼前拂了拂,象罔立时变作一个衣衫发髻工整,面目平庸的少年,又为他招了朵云,才依旧清清冷冷腾云而去。

后来的事,天下皆知。

象罔得珠,在帝君口中,被夸成一朵花,并反复与离朱等人比较:“你们倒是看看,这遍寻不到的玄珠,被个脸大心大的象罔,随随便便就找到了,诸位爱卿,要走心,走心呐!”

帝君一高兴,就把珠子放在象罔处照看,谁知,象罔把玄珠,再次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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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在上,臣离朱有内情回禀。”

象罔心跳如鼓,离朱忽然出声,该不是要说出,赤水畔丢失的玄珠,是她和离朱共同找到的吧?!

果然,离朱接下来的话,的确与象罔有关。

“此次玄珠遗失,臣刚好知情。”

诸神倒吸一口凉气,因象罔是陆吾园中一团混沌清气化得。初现人形,心智蒙昧不清,加之无法开口,玄珠得而复失,当中的是非曲直,她只知流泪,却无法言明。

谁知,目力过人的离朱,却偏巧看到了象罔失珠的全程。

话说一柱香前,离朱正坐在陆吾园中的文玉树下,与凤凰对饮。凤凰胸襟大敞,细长的凤目,已染上几抹醉色。

“我跟你说,这结玉镜,绝对是天界九部,一等一的神器。我足足用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将它做好。”

凤凰献宝般地将一个通体黑色沁斑的双杈玉树,捧到离朱近前:

“所谓意动神驰,你心里想到谁,结玉镜就会让你看到谁。”

离朱不动声色,拈起一杯甘醴,云淡风轻地一饮而尽。

凤凰急得直跳脚,烧包的五彩羽衣,像一团炫光,射进离朱深湛的眼底:

“你千里眼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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