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眼惊退道:“哦!关濯!”却闻身后风声袭来,猛回头时,却是蓝叶姑的一剑。他赶忙运起两个火珠挡去,一震之下,他身子一倾,落后了五六步,暗叹道:“武林第一女侠,竹溪剑派的掌门,果然名不虚传!”又见关濯救了山琼,只得略退几步,道:“看来,老夫不把那袋子打开,你们这些人是不知收敛啊!”
雷眼向后使了个眼神,谢方蕖便着人将那粉袋子慢慢抬出,打开一开,里面竟是个尚在昏睡中的姑娘,亭亭玉立,馥色嫣嫣。
众人惊道:“这不是杜篷熙的新妻江萼吗?怎会在这里?”
见是江萼,杜篷熙大叫道:“萼儿!怎么是你?”又向雷眼嚷道:“雷眼恶贼!快放了我爱妻,否则我杜篷熙定要杀了你!”雷眼却大笑道:“姓杜的,你有那个本事吗?”
江子集父子也叫唤不已。蓝叶姑一阵心痛,忽想道:“难道他们真是为了雪凌而来?”他再看方悦时,方悦虽还是一贯不紧不急的模样,却也难掩目光中的忧虑。
此时江萼已醒,睁开眼来,见这状况,只向江子集叫了声“爹”,便在别人的剑刃之下不敢多说话了。忽然听到谢方蕖走出道:“今日在场者,恐怕并无几个认得我谢方蕖吧!诸位英雄,好汉,你们今日齐聚于此,谢某可是功不可没呀!不过,我只是想请诸位千万不要妄动,否则,非但此女性命难保,你们的家人也是命在旦夕,而且,你们更会错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哈哈哈哈!”她笑着直摇扇子。
忽见结彪站出道:“不错!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他竟不在这里。”众人再一看,只有冯雪凌不在,朱吉影遂笑道:“今日不在的,仅我师弟冯雪凌一人而已。他素来是神仙一流的人物,我竹溪山大大小小事务,他也没参加过几场,若在,除非十分有趣,或者是师父严令,否则他是不会在的。想来,你们这些宵小之辈,他懒得一见,也再正常不过了!”
雷眼道:“朱少侠说得对极了!但你可知他为何总是如此,莫非果真是他冯雪凌性本爱丘山?”
朱吉影道:“我雪凌师弟幼年受苦太多,以至长成还是如此。”
雷眼却道:“少时经历了常人未曾有过的磨难,这不假,但后来练就了竹溪剑法,功夫可是远在你们六剑客之上啊,为何还是那般胆小怕是,躲躲藏藏?”朱吉影竟答不上来了。
雷眼道:“哼!那不是胆小,是隐,是藏!他不与各位比剑,甚至不与任何人比武,不插手江湖事宜,并非他不愿或不敢,那是因为……他是你们竹溪剑派的叛徒,竹溪山的耻辱!”
“什么?什么?怎么可能?”
“他虽然不爱管事,但历来对师父师兄恭敬有加,对师弟师妹们爱护备至,从来只会帮助别人,甚至只要听到远方有不相识的人有病有痛,他都会尽力去化解的,这样的人,虽不是大英雄,也绝对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是竹溪剑派的叛徒呢?你胡说!”
“就是,这寻常,我倒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是今日一听刚才这位兄弟这么说,再反观冯雪凌的所作所为,那可真是大好人啊!我等自命为侠义之士,若与他比起来,竟差得那么远?”
雷眼怎么也没想到,他本想搅乱大家的心思的,没想到非但没能将冯雪凌诋毁下去,反而让他不知不觉地浮出了水面,而且一浮便如鲤鱼跃过了龙门。
忽然,一剑出鞘,横在雷眼面前。雷眼一看,是冯霈冲,他不得不心颤了一颤。
冯霈冲显然十分愤怒,道:“你说我二弟是竹溪剑派的叛徒,有何证据?”雷眼很清楚,如果他再不说个一二三,冯霈冲可就要动手了。
“心为他练了别门的武功,坏了你们竹溪剑派的门规,也坏了江湖的规矩。他不仅仅练了你们竹溪六逸剑,还学得了昆山玉鉴掌!”
“啊!昆山玉鉴掌!这……”此时,全场雷鸣般地议论了起来。
昆山玉鉴掌,那可不是小偷小学啊!
雷眼道:“不错,他冯雪凌正是你们竹溪山的羞耻!如果这还不算什么,那他练了芦花纪之妹魏夫人的轻功鱼隐刀又如何?”
如果冯雪凌练了昆山玉鉴掌反而受到了许多武林人士的崇敬的话,那他练了鱼隐刀就算真的是叛徒了!
雷眼又道:“当年,冯雪凌勤苦习剑,未尝稍歇,魏夫人想在你们名门正派中找一两个可听命于她,以备将来能为老鸹谷所用,甚至为交阯国出力的人,她见冯雪凌心地纯良,经历又不同寻常,遂授了他此法。”
雷眼又问蓝叶姑道:“蓝掌门!难道你就对此毫不怀疑吗?”
蓝叶姑叹了一声,尽管她相信雷眼所言,却还是说道:“这仅仅是你一家之言,并无实据,我如何能信!”
雷眼道:“好!你不信是吧!我会让你亲眼看到冯雪凌使出昆山玉鉴掌或者鱼隐刀的!”遂向后将江萼脖子上的刀拿开,将她推向前大声喊道:“冯雪凌!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还不出来吗?”
见无动静,他又高声呼道:“冯雪凌!你心爱的女人就在我手里,再不出现,我便杀了她!”
话音未了,马声嘶起,万丈风喇喇地卷过旌旗,黄烟喷满一路。一条雪带在火中飘出,他便来了,姗姗地来了。
他来了,不为什么,只想见见她。如果她安然无恙,他就会再躲起来。可是这一次,他注定躲不起来了。
红眠驮着他驰骋到众人前,他既不看这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