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福?名字耳熟好记,方才也见过。等等……
“知福那丫头?”
易匪挑眉诧异道:“怎么?你如何没看出来?”
吴渊回想起知福的模样与其纤瘦的身材,恍然,怪不得她觉得对方仆工装扮有丝违和。
“福管事明明叫她‘小子’?”且知音阁仆工各司其职,各职也有前后里外之分,知福既负责了后院的房间事务,如何又一副仆工装扮,在前厅做着“跑堂”工作时撞了她?
易匪解释道:“知福擅长后院事务,但却想在阁中做前差,所以扮了男装。福良怜惜她有健忘之症,便宠着她而已。”
吴渊听其解释有些别扭,总感觉不止福管事连他都格外关注知福。说来易匪和自己谈话,两次都是自己主动提及,却也是他第二次耐心细致介绍知福这个人了,她是有何特别之处吗?
不过她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知福名字耳熟,且巧合般符合自己身边伺候人名字风格,让自己对其有莫名的亲切感,而这一次再见注意她的模样,也像相识过的故人似的。
吴渊撇去心头思绪,见他神色专注,再未将目光投向书案,举杯喝茶润口,掩饰着窃喜。
看来对方应该放过手札纸上的内容了。
她应承道:“如此想来倒是没错,想不到她竟如此本事。”
易匪对她情态尽收眼底,淡淡道:“某人□□得好。”
吴渊自然觉得这个“某人”指的是福管事或者其他横竖与她无关的人,虽然好奇知福的健忘症又是什么情况,但她总感觉若她问下去,这个话题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她还等着午睡呢!
话至此,吴渊先前的紧张也消散了,遂主动提起:“三哥何事找我?”不可能只见见她是否满意住房安排吧。
易匪端茶却未喝,看着她道:“我找你便是你所询之事。”
吴渊释怀笑笑:“看来我们所问一样。”
“那我想问问,三哥不后悔?”
“不后悔。”易匪回绝的干脆,无丝毫迟疑。
“若将来有三哥在意之人反对这桩婚事,三哥该如何?”
易匪敛眉,似对她的问话很是不解,“我相信我在意之人必以我的意愿为要,而我从不做后悔之事!”
“好,我信三哥。”
“还有何疑惑要问的吗?”
吴渊迟疑了一瞬,道:“三哥……准备将持续多长时间?”
易匪面色一冷:“你所说何意?”
吴渊不是没注意他的不虞,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三哥听我一言,不说我不知三哥是否有心仪之人……”
罪过、罪过,她撒了个小谎,明知对方有个心仪的“丫头”。
心虚的吴渊却没发现易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易匪听到她说她不知他有心仪之人?但他对于人言敏感度,明明告诉他,对方说了谎,但阿渊知道他的心仪者何人的话,又怎会如此反应?
只听她继续道:“……便是寻常结亲之人之间也难免兰因絮果,更何况我们之间是三哥以谊相助,我更不能以此误兄良缘,我尚未过及笄之年,便是禀了圣上同意了,亲成也要至三年后。”
吴渊发觉他没有反对之意,凑近他:“我们完全可以在这三年中解除亲事,就算最后成了亲,难道三哥不想着断了此亲?”
易匪点着桌面似在考虑,“你为何有如此想法?据我所知,宣武侯府内宜室宜家,如何生出如此悲观心态?且我们既以友相交如何忧有夫妻之背?”
吴渊一时无言以对只得道:“不是悲观,是未雨绸缪。”
易匪摇头:“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做后悔之事。”见她无言以对,他追问道:“那现在你同意了?”
吴渊点头:“我……
突然耳中产生一阵轰鸣,引得吴渊不适地摇了摇头。
易匪见她摇头的动作和不由自主拧起的秀眉,惊异道:“怎么了?”
“没事了。”吴渊茫然回应道,一手拍了拍耳畔。
四周的声音清晰入耳,看来是自己的错觉,这个念头刚闪过,吴渊就觉得周遭声音密密杂杂,全都往她的耳朵里拱。
轰鸣声比方才更大,吴渊难耐地捂住双耳。
在吴渊意识消散前听到的便是易匪那声“阿萌?”
不是该叫她“阿渊”吗?怎么叫错成自己的名字?这是吴渊昏睡时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