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时之歌:暮日醒觉诗>137、闯龙潭(下)
灰蒙蒙的光线映着对面白墙,勉强能看出周围有几处矮桌、灯架、圆椅之类的家具轮廓。

无人值守?他放大着瞳孔来回搜索几遍,未见任何身影,却也不敢大意,仍是弯着腰,握紧了长枪,避开被月光笼罩的中央地带,擦着墙边缓缓向内侧蹭去。

尽管师兄并未向他解释清楚计划,但此刻既已进来了,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找到舜的下落。他虽未到过王府偏殿,好在r国宫楼的基本结构大都相似,他刚才来回看了几圈,早将可能存在的出入口方位估了个**不离十。

殿外黑衣卫士们整齐的脚步声还在忽远忽近地徘徊,尽远不发出声响,蹑着脚尖近乎匍匐般转过前厅,果然寻着了向上的梯道。他先抬头一瞧,却发现黑木楼梯尽头锁着扇雕花的青铜门,一圈荧石排在门锁边列出个复杂的回形纹,看似设计精巧的密码机关。

方才在殿外没见到楼层间有丝毫动静,他也摸不准舜是否已探出密码上了楼,正拄着重枪思索间,后方忽然传出几声石板摩擦的轻响。他赶紧一缩身,游鱼般钻进楼梯下的暗影中,屏息静待。

只听得不远处先是两下闷鼓般沉重的脚步,随后这鼓点竟突然加快,仿佛已察觉到外敌侵入一样,直扑向木梯而来。

他是如何发现我的!?朦胧光亮中,尽远只瞧见一团黑影自对墙拐角急速跃来,根本不及多想,迎着那人用力一挥手。银色的空间神力一荡一收,极巧妙地绕过楼梯,转眼已将来袭者团团困住,定在空中动弹不得。他右手仍握着重枪,左臂前伸,似抓渔网般虚虚一扯,仿佛有根丝线黏住了神力囚笼,瞬间将人拉至木梯下。

他即刻迈步上前,抖开黑斗篷遮住光闪闪的空间壁垒,又侧耳朝对面拐角仔细听了片刻,确定再无异样后才松了口气,转头打量起这一记突袭的收获。

借着神力发出的银光,来袭者的样貌清晰可辨。那人还保持着飞跃的姿势,身形十分魁梧,即使厚重的黑皮斗篷遮去了脸部,也盖不住全身鼓胀的肌肉线条。尽远一眼看到对方斜伸出的手掌尖端那超出常人数倍的血红指甲,心头一震,再往上瞧,果真发现了粘在胸前的点点红色涎水,脑海中顿时冒出三个大字:血衣人!

他怎能忘掉这些曾两度将自己逼到困境中的怪物!即便对方此刻并未发散出血红神力,却也足以作为玉王暗中图谋不轨的证据了。只不过据他的经验来看,血衣怪从不单独出现,那也就意味着,玉王府或已成了培育这帮怪物的巢穴……

糟了,舜可不知这里有血衣怪的存在!他脑中警铃大作,再顾不得去处理擒获的猎物,提着重枪就往对面拐角跑去。虽然尚未能得知好友去向,但若寻到了这些怪物的源头处,至少能让舜不至于在毫无防备下被人暗中偷袭。

他身处一片寂静黑暗中,心底止不住滋生焦躁,脚下就算再多注意,也免不了磕碰到家具边缘。但奇怪的是,就算他连着撞出几声乒乓乱响,大殿内外还是无人出现,就似上下五层高楼里只剩这一名被困住的守卫了。

尽远飞快跑到拐角处,低头一看,前方正是通往下层的石梯。楼梯尽头处是个洞开的幽黑铁门,透着莹莹黄光,内外也都空无一人。恐怕里面少不了会有埋伏……他瞬间闪过一点猜想,却也毫无畏惧,只把重枪往身后一靠,点脚一个轻跃就钻了进去。

铁门里侧光线昏暗,远处墙上挂着几盏黄澄澄的琉璃灯,照出周围方形隧道般的空间,都是平平整整的黑石面,仿佛浑然天成。空荡石道内依然不见守卫,他谨慎地回头往门外又扫了一圈,才踮着脚尖继续朝里走,在拐角处悄悄探头一瞥。

前方是扇半开着的墨玉石门,上面照样用荧石排出繁复的回形密码纹。门前摆了对盘龙铜架,燃着几块雪白香炭,炭火已微不可见,在石门内吹来的阴风中左右打颤。

怎么还是无人看守?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未敢轻举妄动,又侧耳听了片刻,忽然察觉前方有说话声传来。因为离得太远,那声音如风吹一样模糊不清,他凝神细听了几句,也没能分辨出个大概。

既然门内有人说话,多少总有探听虚实的机会,不至于茫无目的四处乱走。他小心翼翼挪到石门边,先朝里瞄了几眼,才侧身闪进去,循着声音来处前行。

一进入墨玉门内,光线瞬间亮了许多。头顶黑石板下吊着几盏魔力大灯,左右都是封闭石室,房门上刻着金灿灿的飞龙,在昏黄灯光下依旧张牙舞爪煞气腾腾。正前方貌似一间偌大的主厅,照样石门紧闭,门侧立着两尊持剑互搏的黑石将军像,那些隐隐的对话声正从大门内传来。

尽远不想在这光亮区域逗留太久,以免被人发现,加快脚步又往前走过道道石门,突然如急刹车般猛地一顿。

这是……舜的声音!走到此处,尽远终于能稍许分辨出那极熟悉的音调语气,心头却一阵狂跳,杂念如水沸腾般翻腾了起来:他在和谁说话?里面有血衣怪物吗?他身旁……可有人守着?

舜说话的语调不慌不忙,力度却渐渐高起。他只觉那貌似平静的声调之下正压着怒气,赶紧按捺住心中激荡,一个轻跃落到黑石像旁,贴着墨玉石门仔细探听起里面动静。

“……这是我王府机密,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听到这近乎雷鸣般的呼喝,尽远止不住眉头一皱:没想到玉王竟也在里面,这下可棘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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