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反复猜测,又听对面一声冷哼:“维鲁特·克洛诺,孤早该想到是你。上次被你巧言令色蒙混了过去,孤倒要看看,今天你再如何狡辩:那白色光柱不是你在暗中作鬼!”
“放屁!”他还没说话,影刺客先炸了毛,“你才瞎了眼,没事烧自家房子玩呢!”
他撸起袖子还想再骂,对面闪过一道紫光,一声响指传来。赛科尔突然眼睛一瞪,也不说话了,就似看到什么宝藏般,乐呵呵地朝前跑。只是他明明迈开了步,落脚点却始终停留在原地,像在湍急河水中游泳,再如何用力也无法前进。
他的幻术似乎更强了,竟能将人定在原地……维鲁特心中暗自警惕,伸手想要把那被困在幻觉中的傻小子揪出来,却意外地碰到了一片泛着紫色光晕的护罩。紫光随着他的触碰延展,显出个光滑球形,不大不小,刚好将赛科尔装在其中。
这是什么秘法?他眉头一皱,正想施展真实之眼,又听身后一声低喝:“给你一分钟,收拾好东西,随孤走一趟。”
听这傲慢的口气,显然料定他无力抵抗,只能任人摆布。
维鲁特也不吭声,眼中银光一湛,再抬手往眉心一点,指尖即刻带上了丝丝神芒,直朝那层光罩戳去。貌似坚固的护盾被那星星般微弱的银芒一刺,竟如玻璃遇到了刚钻,刹那崩溃,散作片片光纹,消失无踪。
他趁势往前一探手,终于抓住了赛科尔还在不停挥舞的胳膊,松了口气。
真实之眼对于幻术系神力有显著的克制作用,这是他在正面对抗过邪眼的催眠术和舜的幻境后,得出的最终结论。只是他毕竟从未接受过系统性的神力修行教学,空有天赋,却无法像影刺客那般随心运转,甚至外放出体外。
在白港住下后,他也是急病求医,找那连自己都稀里糊涂的傻小子磕磕绊绊地学了点运用法门,从未实战过,都不知效果如何。他本以为至少要试个几次的,不想一举成功,也算是无形中给自己多加了点谈判的筹码。
“大胖鸟,等等我啊!”赛科尔还在傻乎乎地乱喊,被同伴用力一拽,总算从幻境中惊醒过来,一抬眼瞧见那只白鸟还是好好地站在女孩肩上,顿时糊涂了,“大胖鸟,你怎么又飞回去了?”
“它叫阿黄,不叫大胖鸟。”紫发女孩闻听,一本正经地纠正他的错误。
“阿黄?”影刺客抓了抓脑袋,小声嘀咕,“明明是白色的鸟,为什么要叫阿黄啊……”
肥鸟眯着眼睛装睡,就当没听见。
两人颇显幼稚的一问一答,原本紧张的气氛又被冲淡了些。
维鲁特紧拽着同伴,若无其事地对皇子笑道:“殿下有什么吩咐,不必拐弯抹角,但请直言。”
舜显然没料到他竟能轻易破除幻术秘法,盯着他重返鲜红的眼瞳半晌没动,脸上倒是没见什么怒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沉默至今的尽远挥了挥手,散出白色光圈,将周围渐烧渐弱的残余山火尽数扑灭,这才上前一步,柔声说道:“克洛诺阁下,我们此来,并无敌意,只是有件紧要事想询问于你……”
他转头看看舜,交换了个眼神,斟酌着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们正在追查一家藏匿在塔帕兹内陆的神秘药剂所……有情报显示,那间药剂所和你有些关联,不知你是否能告知……”
他话没说完,就被赛科尔呛声打断:“呸,做梦去吧!小爷不会告诉你的!”
这蠢货随口胡说,便似承认了的确知情,维鲁特简直有些后悔早早把他从幻境拉出来了。
他听到“药剂所”三字,脑海里又浮起明琪女士说过的那番让人毛骨悚然的话。不知为什么,女士似乎也认定他知道那药剂所的位置。可老实说,他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什么细节都想不起来。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他真的知道,那也属教派机密,照样是万万不可透露的,此刻自然含笑拒绝:“实在抱歉,我并未听说过什么药剂所的传言,恐怕爱莫能助。”
“你说谎。”紫发女孩突然开口,一字一顿,掷地有声,“你知道的,我看见了。”
那双如古井般幽静无波的紫瞳眨也不眨,就这么和他对视着,像个早已通晓一切证据的审判官。
她看见了?什么意思?维鲁特被女孩诡异的目光弄得背后发毛,一时没想到该如何圆场,又听尽远低声劝说:“阁下,我们并无他意,只想知道那药剂所的具体位置。如若方便,还请点拨一二,不胜感激。”
赛科尔才不管那绿头发的家伙说了什么,一律反对,还想骂街:“放你……”他手疾一伸手,把那混小子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对方已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若还是强硬拒绝,只怕下一步就该动手了……他也正想缓口气好好理一理头绪,点头应道:“如此,还请容我仔细想想。”
尽远再次回头征询,皇子黑着一张脸和他对视半天,终于还是没出言反对。
两方就此说定。维鲁特强拽着赛科尔退回主楼废墟旁,这小子还不服气,一屁股坐到地上,抱怨个不停:“你拦着我干嘛?小爷认真起来,一个能顶仨,比他们人还多呢,怕什么!”
“……你会不会数数,他们有五个人。”维鲁特冷冷刺了他一句,赛科尔转过头瞪大眼睛,数来又数去,突然笑了:“你才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