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与文正阳足聊了近一个时辰才打开房门。
对面雅间内,左翊一杯接一杯的茶水,直到喝空一壶,面前的瓜果皮堆成小山状,再无心等下去,打算去敲门时,见到了人。
“聊完了?”左翊施施然走去。
文正阳双眉刹那地轻皱,又很快舒缓,看向左翊的目光中多了些不同的情绪。
“翊王久等了。”
面上挂着和谐的笑,心下却开始打量计算起眼前这个翊王与自己准闺女的关系。
这是,走得很近,很熟啊?
文正阳心起警惕之意。
“也不很久,不过就喝了一壶茶水,吃了几盘果脯瓜果。”左翊语气轻松。
只不过这话落人耳中,怎么听都有埋怨不耐之意。
文正阳笑笑,没接话。
只是对花椒道,“走吧。”
文正阳是跟着花椒一起回去的。
左翊诧异地看向花椒,目露疑惑,他跟去做甚?
花椒勾起嘴角,右眉微挑,瞥一眼左翊,你一会就知道了。
两人的眉眼官司自然没逃过文正阳的眼,于是嘴角的弧度又落了几分。
不是说借住么,他怎与椒椒这般熟稔?文正阳不甚高兴。
于是清咳两声,走上两步,插在两人中间,将花椒与左翊隔开。
跟在身后的石墨瞧见自己主子的如此动作,暗抽下嘴角,微垂下脸。
花草屋,一如既往的清净,相较之下,隔壁的新味斋要热闹许多。
文正阳随着进入花草屋,到处转悠一圈,才找了位子坐下。
隔壁,站在铺门口打菜的花根在注意到跟着花椒过来的文正阳后,心思飘忽起来。
像,与记忆中的,几乎差别不大。
难怪他娘昨儿那般大反应,若不是他已有心里准备,那今儿乍相见,比自己娘的反应,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打完铺门口排队的几位客人,花根忙不迭去后院,与花大娘通气,并让丁婶子去前头帮忙。
本是想找大猴子,不过他去了外头。
“当,当真,来了?”花大娘哆嗦着唇,“那,那咋办?”
花大娘一时心乱如麻线,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觉得对不住,又觉得高攀不起,更还有惧意。
“总是面对,要么咱主动去问,或者,等他来找。”花大娘的慌乱反而让花根沉下心来,拧眉说道。
话才落,便见花椒过来。
“婆婆,舅舅,昨儿那人找你们问个事。”花椒直言,后又道,“据说,他是我亲爹?”
花大娘娘俩对视一眼,心叹来得真快,复杂看一眼花椒,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先去看看再说吧,万一只是相似呢?
抱着几分侥幸,两人过去。
看完一出热闹,以及钱氏娘三的狼狈,连涟观望下四周,见没人,一个纵身便跳下,几步离开。
直到走出巷口,连涟才放慢步子,边走边检查身上沾上的灰尘之类弄干净没。
哼着小调,连涟打算今晚不回杏花村。夜半时刻,再去钱家转悠一趟,毕竟时才她那亲爹不在家,没遭吓。
走过几条巷,连涟才发现这会似乎格外热闹,远远地便听到不少嘈杂声。
连涟顺着声音处瞧去,是渡口的方向。莫非花椒说的有钱人来了?
想罢,连涟便放出精神力,笼罩过去,而后发现果然是如此
渡口接连停了三条船,不是此处见过的带篷渔船,起码有两条那船大,也高些,类似楼层。
这回,丫鬟仆从正在船上上上下下,搬行李,牵马匹马车。周围围着不少人看。
马车行李备好,便间贵妇人小姐从第二条船上下来,坐进马车。
连涟挑挑眉,正打算收回精神力,却无意间扫到了个熟人,大猴子。
正于那户人家的仆从说话。
连涟挑挑眉,这是攀交情,推荐花草屋呢!
花草屋内,花大娘花根坐在小木凳上,左翊大咧咧地坐在柜台后,文正阳坐在靠柜台处的竹椅上,石墨站在门口。
而花椒,陪同在花大娘身侧。
静静听完花大娘花根对于当年花椒爹出现,与她娘结合的叙述,文正阳面容一成不变。
就像在听旁人的经历,话本里的故事。不过,对于几乎这段记忆的他来说,确实陌生地就似别人的故事。
故事讲完,铺子里一片沉默。
花大娘花根见文正阳毫无反应的面孔,心底暗舒口气,这应当不是他,顶多,可能是近亲吧。
“我因意外失去一段记忆,所以你们说的那些,我并不清楚。”文正阳的坦然告知,让花大娘他们稍松的心又一紧。
不顾他们的想法,文正阳便问道,“当时伤在哪?”
花大娘娘俩微怔,后道,“身上有不少伤口,不过,后脑勺伤得最重。”
后脑勺啊,文正阳拧拧眉。他知道,自己脑后如今还有疤痕。
“那既然不记得了,如何肯定自己姓文?”文正阳又问道。
“当时,她爹随身存有块玉佩,和一块印章,玉佩虽然已碎,缺了些边角,但大体还能拼着。拼好的玉佩上,便有个文字。”
花根接着道,“玉佩既然不离身,定是贵重之物。在贵重之物上刻家族姓氏,更是常事。且那印章上,也有一文字,如此想来,大概就是文姓。索性也不记得姓氏,便推测着用它作姓。”
听说到玉佩印章的文正阳瞳孔微缩,“那玉佩和印章现在何处?”
“应该就在家里。”花根回道